他是我所认识的唯一一个乐队的吉他手,这个认识是互相之间很熟悉。
这一切都得从我2018年在云南的一个项目开始。
还记得当时是在2018年的七月中旬。当时我已经进入我所干的第三个工程项目,在这个西南贫穷的地方我已经待了半年多了,工地上无聊的日子让人充满感觉生命似乎被抽空了一样,毫无激情。而工地上的工作仿佛还没有步入正轨,进入项目都快半年多时间了,临建迟迟未结束。南方的雨季就像是喝醉的大汉,随时随地都会吐你一身。临建工程的挡墙施工不停地进行着,身处堆积区域。工期很紧迫,现场的一线施工人员马不停蹄在赶进度。
随时而来的雨都会让周围围挡的防护垮掉,而在这时候,我们临建的办公住宿区就必须得增加一道挡墙的施工,防止雨水的浸泡造成基础的下沉和塌陷。就这样,临建已经快耗掉我的耐心。我的好朋友董哥经我介绍来到这工地,只干了两个月,便再也扛不住,就离开这里了。
在八月份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在工地上新修筑一道挡墙,这道挡墙只是为了防护上面老百姓的房子,让他更坚固地伫立在上面。而房子下面就是我们项目部搅拌站的挡墙。所以这道挡墙相当重要,我们现场施工的技术员都得把这个当回事。
当我看到施工队工人都来工地上开始上班时,我才开始觉得重新焕发了生机,毕竟现在临建干到现在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就在此时,我第一次看到临建班组的现场负责人,令人印象深刻。只记得他满脸的须发,艺术气息特别浓厚,全身的装束就让我想起两个字“摇滚”。果不其然,这哥们真的是以前搞过乐队的,只是现在乐队解散了。
认识他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经常会在工地上因为一些工作的事情有所争执。这也很正常,因为成本的原因,所雇佣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当地没地种的农民。他们的理解能力有限,大部分都不太理解图纸和现场施工的要求,这就需要我们现场技术人员和班组的现场负责人多沟通才能搞定。我们就这样磕磕碰碰,小吵不断地进行工作,总体来说还算很正常。三个月后也就是十月份的时候,现场交工验收的时候他们也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只是专心谈论工作,毕竟项目上的领导都盯着这块。
在交工验收的那个下午,我们还算愉快地进行工作整理,总体来说,他们干活还不错,虽然说理解能力有限。可工人只要舍得出力,现场监督到位,工程质量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毕竟是临建施工,相对而言,施工工艺和施工方法比较简单。
晚上的时候,盛情难却之下,我和工地上的另外一个技术员被他邀请去吃饭。那天晚上吃的什么我都忘掉了,我只记得我们聊了很久国内的摇滚乐,真的是觉得相见恨晚。我们从东北的二手玫瑰、丢火车到西北的苏阳乐队,还有低苦艾、布衣乐队、野孩子,南到山人乐队、五条人,基本上我们国家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代表的乐队和相应的人物。最后我才得知他是当地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在这之前我听过很多遍这个乐队的歌,特别是对于他们乐队的《一个短篇》和《我爱你》这两首歌,我当时听的时候太让人震撼了。我们还聊到很多厉害的音乐人,只是都不太知名而已。只是当时没有想到,他还有个酒吧,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偏僻的角落,最后我还去过几次。以至于在那一年每次我休假再来的时候肯定要去他的酒吧里去看看。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我们每天就这样有的没的这样聊。其实他也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听他说,他也曾经在北京的迷笛音乐学校学过两年吉他。因为一直以来的文艺梦想,组建乐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为此,父母也懒得管他,对他也不是特别理解。可能骨子里有艺术梦的人大部分都是不被理解的。
金钱的窘迫让他在工地扎下了根,有事没事就在工地上照看着工人现场施工。
云南的天气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大雨不断。工地上的日子因为这种天气的影响也让人变得烦躁不堪,这也让他们这个小施工队的活变得异常难干。终于,2018年的年底,临建能干的活也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他们这个小施工队也离开了这里。
后来,我通过微信联系到他,他说他继续经营自己的酒吧,工地上不去了。在微信里,他和我谈了很多自己对于创作、对于搞音乐的一些看法。看得出来,他并非没有才华,只是在这世界你的才华不被人理解的时候,就会成为哗众取宠的孤儿,任人欺负。我也很想帮到他,从他的音乐我听出了很多东西。
直到有天我看到韩寒曾经在微博里推荐过这个乐队,我也就释然了,毕竟他们的才华还是有人曾经看到过。
即使现在落魄了,谁也不能否定他曾经的辉煌。毕竟,他也曾被看见过,而你我,或许永远只是人群中默默无闻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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