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轮回
田菲惊讶的看着曹孟,她没想到这个知名作家的作品居然是来自于诊所的病例。
“您是说,小说的素材是来自于您的病人吗?”田菲疑惑的问道,“这么可能?”
曹孟耸了耸肩膀,站起身从书架上随意抽取了一份病例。拿给田菲。田菲接过病例,看了封面上的日期“2001年5月19日”,接着展开了病例。
……病例中的记录……
上午10点整,易之按时来到诊所。讲述最近一个星期在脑海中出现的“记忆”。
“我一个人坐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有点亮光,光源是墙上的一站油灯。我分不清我所处的到底是什么位置,我只是记得手中捧着一只铜镜。至于铜镜上有什么图案或者文字,我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这面铜镜非常的重要,似乎关系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我将铜镜装入一个背包里,然后站起来拾起地上的一盏带有血迹的烛台,用它敲击墙壁,试图寻找一面能够打开的门。但是四壁看起来都是青砖砌成的,根本就看不出那里隐藏着出口。
我竭力回想到底是怎么进入的这个空间,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我抬头望向上方,整个空间的高度至少有3层楼那么高,顶棚上雕刻着俯冲向下的巨龙浮雕。很瘆人……”
看到病例里面的记录,田菲的疑惑并没有任何程度的解答,反而使她更加迷惑了。
“这……”田菲似乎不知道如何继续询问,毕竟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甚至连她发挥想象力也不能想到这个情况。田菲快速的在心中嘀咕着“如果曹孟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病例所记载的病人,应该就是当年参与探险的第三个人——刘建轩。”
曹孟看到田菲似乎有点瞠目结舌,说道:“其实我也知道,用病人的病例作为素材写作小说有违职业道德。不过这个案例真的是我说见过的最特别的个案,回头想想我当时也成想破头颅也想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曹孟说着又抽出一份病例递给田菲,接着说:“不过,我的写作完全得到了这些‘记忆’的主人的授权,事实上也是他鼓励我将这些写成小说作品。”
田菲一边点头,一边接过病例。轻轻的翻看这,发现这则病例好是《鸣沙山》中胡云翔夜追黄良的那一节。
“这么看来,这些记忆的主人少说也有70多岁了,能将四五十年前的事情记得这么详细的也着实不多。”田菲说道。
曹孟摇了摇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我也不会将这些病例保留这么久。”曹孟顿了一顿,“其实这些记忆的主人是一个年轻人,而且年龄和你差不多大。”
田菲瞪大了眼睛,她无法理解这件事情。而且事情的离奇程度早就到了让她崩溃的底线,她没说话,只是用目光告诉曹孟她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可是白纸黑字的病例摆在眼前,别说自己是不速之客,就算是曹孟有意要编制这么多的虚假病例。
“闻心先生,哦,不。应该称呼曹医师,能够跟我详细的解释一下?”田菲说道。
“其实我看出来了你的怀疑,不过我并不感到奇怪,换做任何一个人听说这等怪事都会不免产生怀疑。”曹孟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但是我可以用一个心理学从业者的尊严向你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正是因为你是Lau教授的学生,我才会跟你提起这些,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田菲:“……”
没有给田菲说话的机会,曹孟紧接着问道:“你有宗教信仰吗?”
“没有,我是无神论者。”田菲回答。
“我曾经也是,”曹孟接着说道,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不过自从接触过这个案例之后,我的世界观翻天覆地的改变。我也曾经认为世界没有上帝,我也曾不相信鬼怪,而现在的我却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田菲聆听者曹孟的讲述。
曹孟继续问田菲:“你相信轮回吗?”
“什么?轮回?”田菲一下子没有理解“轮回”二字的意义,有些莫衷一是。
“Transmigration”曹孟用英文又说了一遍“轮回”。
“事实上我并不了相信又轮回这回事情。”田菲说道,不过语气中明显没有什么底气。她发现这个曹孟似乎平静的外表下的内心已经开始涌动。或许她会听到更加让她震憾的事情。田菲静静的等待曹孟继续说下去。
“不知你有没有留意过关于轮回的报道,斯里兰卡的一个女孩子十岁的时候因为溺水了身亡,转世后成为男孩却依然记得前世的父母和亲人。最后在媒体的帮助下回到了前世生活的地方,亲切的和家人和朋友打招呼……
“浙江台州一个老丈,60多岁去世后托梦给女儿,说投生在某地某户人家,结果他的女儿去找果然发现那家新产下一个男婴……
“一个保加利亚的女婴,出生不满两个月就能说八国语言,保加利亚语、英语、法语、拉丁语、西班牙语、俄语、立陶宛语及一种阿拉伯方言,都能说得让人听明白……”
听着曹孟的叙述,田菲有些觉得毛骨悚然,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些真的是我第一次听说。”
曹孟微微点头,“我最初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只不过是当作一时的谈资,或者将之归入愚昧的言论。不过现在我却对轮回深信不疑,我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我曾试图用科学的观点和规律来理解轮回这个现象,不过最终我却在佛教里找到了对轮回的解释。
“佛教讲求因果报应,佛教的世界观中就有‘六道轮回’的说法。”
“六道轮回?”田菲问道。
“嗯,没错。六道指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六道。这一世的修行德业,会在下一世中归入对应的道中接受业果。说白了就是因果的循环。”曹孟说道,“不过人们通常不会带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就无法证明轮回的存在。不过当有人能够记起前世发生的事情时?就证明的确实有轮回这回事。”
田菲惊讶的点头。显然,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这么说来,这些病例是你的患者对前世的记忆?”田菲身体也不由得一颤,显然她被自己说出口的问题吓了一跳。
曹孟缓缓点头。
“我需要找到这个人。”田菲说道。
“不行,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他的生活。”曹孟说道,“我曾试图通过催眠让他回忆起前世更多的记忆的细节,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或许太多的前世记忆对他的生活只能是干扰,而不是什么好事。”
“一定要告诉我,因为他的记忆关系到一个重大的秘密。我这次来到武汉正是为了寻找能够解开这个重大秘密的人。或许给我一个机会,我能说服他,或许他不应该背负前世的责任,但同样这样也是拯救他。你知不知道,小说的出版已经将他置于危险之中?”田菲着急的说道。
“这……”曹孟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子突然迸发了强大的气场,这让他一时间被这个女孩子的气势镇住。“这,似乎不好。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危险,而且我甚至怀疑你也是对他的危险之一。”
嘭……田菲腾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的爷爷就是三个探险的人之一,我这么说希望你能理解,我跟这件事情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说着,田菲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向曹孟递过去。
曹孟看到带着签名的旧照片,似乎冻结了一般。他开始发觉,易之的对于前世的所谓“记忆”似乎关系着非常重要的事情。回想起1999年以来的5年时间的相处,曹孟和易之之间的关系早就从心理医生和患者的关系,转变成了朋友的关系,甚至很多时候曹孟能从易之哪里得到很多心理上的支持和帮助。曹孟不得不承认,由于和易之之间的友谊,他已经不能客观地对待易之那些关于“记忆”的问题。
“好吧,其实应该交给他自己决定。”曹孟缓缓道。
“嗯,谢谢你。我会好好跟他谈谈。能说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田菲说。
“他叫易之,是D大学研究生一年级的学生。1999年起成为我诊所的常客,开始的时候我自以为他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人,不过在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他的情况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后来随着我们交流的增多,他逐渐能够面对自己的情况。“曹孟答道。
“很难想像,有这种遭遇的人会承担一种怎么样压力。如果不亲身经历,可能很难体会。”田菲说道。
“没错。我其实很开心现在的易之,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一切,正常的生活。所以我很担心,你的出现会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难题。”曹孟无奈的说。
“正如你跟我说过的:‘像是宿命一般。很多事情你还没开始做,结局就已经固定了。’我想易之也会认识到自己的宿命。”田菲说道。
“好吧。这是他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试着联络他。”曹孟在纸上写下了易之的地址电话,递给了田菲,“还是循序渐进的跟他说吧,很多事情我担心他不愿意,也无法接受。别太刺激他。”
田菲点头答应。随后离开了“闻心”心理诊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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