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朋友们总是在醉酒之后给我打来电话,说缺我一个人,怎么还不回去。处在不醉中的我就会说,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喝,别着急,等着我。
在南方也有了新的朋友,一起喝酒的人。往往半夜聚起来,一直喝酒到天亮,无论白酒、果酒、啤酒、洋酒,全无所谓,喝到中途,学张哥的样子把槟榔放在酒杯里,试试这二锅头的南方味儿。
几个好酒的人,总是看着天气说今天应该去喝上几杯,一定不会很晚,却在酒中慢慢地忘记了时间,看一看挂在墙上的钟才说上一句,哎呦,都过了三点了,但是脚步也不愿挪动一点,索性一杯杯地又饮下去。
在东北,人们都以为南方人的酒量差的很,等我真正南下后遇见的朋友,酒量却都好得可以。他们在说起北方人酒量的时候,往往佩服地说起白酒,二锅头一口干,那真是不行的。但是喝起啤酒来,哪个也没退缩过。这样慢慢地喝起来,让我想起北方的朋友,酒桌上都是迅速进入状态,若是看着时间太长,大家脸不红话也没有多,那就得加快节奏来。
秋雨来时,一下就要下个两三天,天空昏暗,断断续续,去喝上几杯,正如同在一个雪夜,约上一二挚友,踩着雪花奔向一家熟识的小酒馆,两三人对雪静酌。
在家乡的酒桌上,我一般是不敢多说话的,因为永远都有比我能喝的人,话多就得喝多多,没那酒量就莫声张。
后来离开家乡,想想在一连三口三杯白酒的劲头,也曾不磨蹭不眨眼,就嗦嗦着身边的朋友去喝酒,往往我又变成能喝能说的人。说起来这叫做咋呼,年轻气盛时难免轻狂,觉得唯有咋咋呼呼才能散尽心头的童子气。会喝白酒后,知道沉淀的妙用,一口佳酿流入肚中,身子稳住不必晃荡,一口桌边人情气味吸入腹中,酒气随之发散至全身部位,舒爽不堪言。挚友喝酒的时候,向外内就需要这股义气,向外自然不必多言。
来到南方后,又变成另外一种,酒咱陪着不断,话也不多,对于年长人的酒桌,多听少说。
而他们也正是好说的南方人,从政治说到运动,从运动说到女人,从女人说到人生,从人生又谈起职业,最后又叹气地怀念起学生时代的生活。能够结交的人,往往是趣味相同的,无所谓地域上的差异,终究还是个人的问题,认识的第一个海南人,当她拿着酒杯走来一饮而尽的样子,却拿延吉的话让我误以为是一个再正宗不过的吉林人,豪爽之处令人佩服。
聊起七零八零年代人所经历的生活,关乎理想主义,关乎小说和诗,这些东西都是相通的,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凭借缘分千万里向你娓娓道来。说到过瘾处,换来大杯痛饮为快。
想起那日听起南音中的《客途秋恨》,分明地感受到那种深秋寒意,却在一杯梅子酒中淡淡地化去,唯独有些思念远方的故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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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骷髅,点染半途而为机械,点染至深则看得见血肉。
摸着到灵魂,这酒才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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