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
这是写给你的第七封信。
最近两个多月,听了将近二十本中外名著和名人自传。一开始不分国内国外的作品,都听。其中差别感觉还不是很明显,听的多了,即使拿西方十九世纪的作品与中国二十世纪的作品相对比,个中在叙述场景、在心理与行为上的反衬、在思想与价值的指向上,差别都是很明显的。
西方的每一篇作品更像是一个个独立、性格鲜明的个体。
国内的著作比如巴金、鲁迅、矛盾的书籍听起来感觉差不多、很类似,就像是同一种文体,这大概跟当时白话文刚刚兴起有关,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白话文就像是一首刚被流传开来的第一首流行歌曲。而中国的那些大文豪才刚刚从之乎者也中过渡到白话文上来,白话文对他们来说又如同一个新鲜而时尚、却又缺乏多重奏的乐章。
刚刚学会使用,不可避免的存在使用不娴熟的情况,为了解决初学乍用的陌生感,这时候书面语的文体就出现了,他们写的文章就难免趋向于作报告那样单一、死气沉沉。
时至今日,白话文的内涵有了长足的扩展,各种表达形式也被创造了出来,他们体现在对中国古代文学的全面通俗话,这样的局面足够有基础创造出更多优质的中国小说。然而新的问题是:语言就像人民币,又一次被更多的手摸过都脏了、破旧了,失去了新鲜感。
在作家顾城看来,如何使用一种不脏的语言写作,他的办法便是写诗。那是他的见解,也是他的成长之道。这也正是他写不出中国的《哈利波特》、写不出中国的《指环王》、写不出中国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来的重要原因。
中国的语言不能只想着诗。
面对新生代,诗过于抽象。能在朦胧中看出美的人只是一小撮人的特权,这也正像诗是一小撮人的特权那样。
新生代的大脑最为活跃,他们希望通过陌生带来紧张、通过历程带来奇幻、透过爱带来怜悯和正义,他们乐于看到英雄并与英雄握手,他们不愿平淡无奇,他们可望了解更多并愿意前往探索。这也是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包括迪士尼昌盛的根本原因
诗固然是美的,诗可寄托惆怅,也可汹涌澎湃,可呈现哲理,也可把生活描绘成画。然而再美的诗都将只配是一部成功著作的头饰,如同蛋糕上的糖霜只作出点缀,她无关作品的生命力,无关一场惊心动魄的旅程,无关一场人生的蜕变。
诗是美的。她的美是新生代背后的背后对美的匮乏。简单来说,诗是老一辈人在匮乏时代的自伶,她也是老一辈人对人生的书写。诗在我们这里,更像是被灰尘覆盖着的花朵,如果牵强的把诗跟我们拉进一点,只能像是朋友圈里发出的最早的照片,早到几乎不愿意费神再去翻找。
对诗的依赖性,老一辈作家已经体现出与新生代无比宽大的鸿沟。当诗在你的世界里变得不可或缺时,在新生代那里似乎不曾存在过。这是诗的劣势所在,她像是在一张报告单上被点燃的火柴头,只是霎那间的光亮,却无法书写出一整块银幕和银幕里的宏大剧情。
现代写作,应该更像一台看不见的摄像机,它将不断奔向恰当的层面去窥探社会,窥探个人,窥探思想,窥探一颗多变的心。它以一种脱离现实又符合常识、以一种自恰的形式不断解放自己的想象力。对,是进一步解放想象力去实现一场新旅行。
李琴,晚安!
谢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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