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笑”

指缝很宽，时间很瘦。我的爷爷，转瞬间已是80多岁的老人了。80多岁的老人，就像是中国现当代的一本“历史书”，无时无刻，在他的语言里，总是闪烁着所谓的“故事”的痕迹。

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力，爷爷就是一个很乐观，经常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人，好像你会觉得，他是没有烦恼的。他的笑声，伴随着我，走过我的童年一直到长大成人。可是，小时候的“不懂”，如今终于懂了，“笑”，或许只是岁月沧桑下的沉淀，而这样一种沉淀，外化成“乐观”，内化成“苍白”。

记得小时候，在农村里的生活，是此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的快乐，无忧无虑，因为在那段小小时光里，玩乐就是我的天堂。即便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是总是依偎在爷爷奶奶怀里的我，确是很温暖的。调皮捣蛋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即便只是个“小屁孩”，可是我那小小的身躯下却隐藏着“狂野”的个性；如此，却是爷爷奶奶最大的快乐所在。也许，在每一个老人的的眼里，看着儿孙简单快乐得成长就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景。

那时候，爷爷有一个大大的果园，每当荔枝结下丰硕的果实，都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无比调皮的我，就会爬上树枝上，去采摘那红通通肉白白的荔枝。每一次，都会像大男生那样，逞强得爬上树桠，帮爷爷去摘荔枝，然后拿着那“丰硕的成果”在他们面前“炫耀”。就这样，一直到傍晚，黑夜，我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可忙碌的身影下却闪耀无尽的快乐。

可是，时间无声，岁月有痕。一切都仿如昨日，可是，时光的列车带走了年轮，却夺不去那永远镶嵌的记忆。

但凡到了一定年纪的人，“知天命”总是流露于无形，爷爷也不例外。虽然脸上总是挂着能与太阳媲美的灿烂的笑容，可是，当他的身体逐渐得显现出故障时，我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是很恐惧、很徘徊、很矛盾的。可是，又有谁能真正理解他的心境。暮年已至，这是每一个生物都逃不过的“命运”。

曾记得，某一天，他在我耳边唠叨，“我现在都走不了路了，走大概50米的路我就要歇息一会。如今，早已不如从前了。”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在那一刻，语言是沉默的。好像世界上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慰藉他那失落的心境。或许唯有陪伴，才是最真挚最长久的。渐渐地，我不敢去凝望他的背影，因为你会害怕，某一天，会不会这样一个背影就只能凝结在你的记忆里了。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我也不太愿意去直视他那深邃的眼睛了，因为在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想念，看到了一种“孤单”。生命里，不愿意看到一种叫做“陨落”的东西，可是，它却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东西。然后，你会知道，除了陪伴，除了珍惜，你能做的，其实并不多。

如今懂了，大人们世界里的“笑”，该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了。可是，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就像一阵阵清风，给我们的精神带来无尽的鼓励与支持。

有一种“笑”，叫做你不懂“我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