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敏最近有点烦恼。
她母亲生病了,在医院被诊断出肿瘤。而工作上,也到了瓶颈期,加上上司的刻意要求,工作得特别吃力。
她孤身一人在市区,无亲无故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心酸。
在这个又一次失眠的深夜里,陈淑敏翻找着手机,却找不到一个人,能让自己可以放心地进行倾诉的。
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生活方式来,要不,还是辞职了,学网红李子柒或者麦小登,回乡下去,自己做自媒体。
既可以一边工作,还可以一边陪伴父母,一举两得。
至于市区的房子,出租了,还可以拿一份租金,即使自媒体初期不挣钱,好歹还有一份租金收入呢。
不过,想到自身条件,心里又灰心得很,按这条件,做自媒体也不靠谱吧。
自己五短身材,还拥有一张脸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路人脸,口才也不好,除了说话不结巴外,实在是寡言少语得很。
晚上睡不着,白天,陈淑敏很艰难地在最后时刻才终于起来了。
回到公司,刚刚好,差一分钟就会迟到,要被扣全勤奖。
陈淑敏刚刚伸出手,拍了拍胸口,就听见上司灭绝师太高昂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陈淑敏!陈淑敏!……这人,上班了还不来,想不干了是不是!”
“来了!来了!”陈淑敏丢下包包放在桌面,赶紧跑进灭绝师太的办公室去。
“最近是不是失恋了,年纪轻轻的,还是事业为重比较好!……”灭绝师太啪啦啪啦地开始了每天的说教行为。
陈淑敏低着头,装做一副知错能改的样子,不时回应一下,“嗯……好的……明白……我下次一定改……”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老实了,这个拿去,周末加个班,周一给我数据表。”灭绝师太没有被陈淑敏的乖巧态度所迷惑,依然丢了一堆资料出来。……竞……芳……出品
陈淑敏犹豫起来,她不巧,刚买了车票,准备回家去看望父母的。
自从听说妈妈生病了,她一直没有时间回去看看。
“怎么!约了男朋友?带他一起来上班不就好了!”灭绝师太觉得自己这次还真是开明得自己都要被感动上了。
陈淑敏想翻白眼,她年轻有罪呀!年轻人,除了拍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么?她可是连初恋都没有的人,灭绝师太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总觉得她就是个只会恋爱的白痴脑?
“我这个周末要回家……”陈淑敏弱弱地说完,心里想到,如果师太不批假,自己干脆辞职算了,于是,挺了挺背。
“回家?回什么家!你不是本地人么!”灭绝师太瞪大眼睛,为了逃避加班去拍拖,连借口都找得如此差劲!
“我爸妈在乡下住。我妈被诊出肿瘤,我想回去看看她……”陈淑敏理直气壮地说着。
“肿瘤呀……”灭绝师太两眼放空了会,猛地回过神来,朝陈淑敏挥挥手,“走吧,走吧。”
陈淑敏诧异地起身,转身离开。
“老人家,看一眼,少一眼,要珍惜呀!”灭绝师太突然冒出一句感叹,吓得陈淑敏关门的手一抖,门口砰的一声,自己合上了。
陈淑敏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拍拍胸口,才快步走回自己的岗位去。
2
陈淑敏回到乡下,去了镇医院,才知道,妈妈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去了。
于是,她赶忙坐车回乡下去。
远远地,陈淑敏看到妈妈站在门口旁,一手拿着盆,一手拿着棍子,一边敲着盆边,一边喊着:“啰啰啰啰……”
然后,从不同的方向,跑出一只又一只的大鸡小鸡。
妈妈把盆放在地上,一群鸡轰然而动,纷纷扰扰地围着饭盆啄食起来。
妈妈笑眯眯地半蹲着身子,看着它们,不时的用木棍捅一捅某只抢夺得厉害的鸡仔,“急什么,有你吃的。”
“妈!”陈淑敏走快几步,就到了妈妈跟前,站定了。
妈妈抬头看到陈淑敏,脸上的笑变得更深更浓了,“哎,回来了!快,进屋去,你爸刚炒好菜。”
就像以前每次回家一样,陈淑敏一回到家里,就成为两位老人的关怀重心。
吃过饭,陈淑敏才有时间询问妈妈的病情,“妈,你怎么回家来了?医生怎么说?”
妈妈依然笑眯眯的,“哎,妈妈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在医院住着,又闷又闲,还是在家里自在。”
“妈,明天跟我去市里,我们去市一院看吧。”
“看什么看呢,妈妈年纪大了,总有那么一天的。只要你好好的,妈就高兴。”
“妈哪里年纪大了,妈还很年轻呢,你看,脸上皱纹都没几条。”
“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说你,毕业几年了,隔壁小花孩子都满地走了,你呢?”
“妈,我好困呀,我去睡会。”陈淑敏落荒而逃。
妈妈笑着摇摇头,不去管她。
最终,陈淑敏还是没有把妈妈给劝服,倒是临走时,爸爸对她欲言又止,可是,看到妈妈在一旁盯着,爸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3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陈淑敏每次周末都回家,还是一直没有办法说服妈妈。妈妈仍然是那么乐观,爸爸却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人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陈淑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和妈妈一道,哄着爸爸一起,说带妈妈去复检,把爸爸骗去了市一医,和妈妈一起看医生。
等医生开了单,陈淑敏让父母在门诊室外等着,她拿着两个老人家的诊疗单去楼下缴费。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眼看要临到自己了,窗口前,却挤上去一个老阿姨,占了陈淑敏的队。……竞……芳……出品
陈淑敏看了看老阿姨花白的头发,沉默着。
她身后一个年轻女子却发出嘲讽声来,“你被人插队了呢!”
陈淑敏回头瞧瞧女子,点点头,“嗯。”
“你不急?”
“不急!”
“不急,你看什么病!浪费医疗人力物力!”
陈淑敏奇怪地瞟了一眼女子,插队的又不是自己,她是不是搞错发泄对象了,“我没有急病,不许别人有急病么?”
女子瞪着陈淑敏,“没病上什么医院!”
陈淑敏一脸正经地看着她,“医生护士也没病呀,他们都上医院。”
“噗嗤~”女子身后一个男子笑出声来,他推推眼镜,对陈淑敏笑了笑,朝窗口指了指,“美女,到你了。”
陈淑敏回了他一个淡笑,转身走去窗口缴费。
陈淑敏缴费完毕,从一旁快速离去。
爸妈在上面等得有点焦急,看到陈淑敏,才心安下来。
“爸、妈,我们先去楼上拍片。”陈淑敏递给他们一人一瓶矿泉水,“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饼干?”
“不饿,不饿,我们快点去排队吧,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人可真多!”妈妈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看医生又要花一笔钱。
“没事,还早呢。”陈淑敏不急,他们来得早,早上轮不到,下午也能轮到的。
终于,临近下班时,两个老人家把医生需要拍片的事情都搞定了。
陈淑敏放下心,准备带爸妈去附近吃饭。
“哎,那不是美珍吗?”妈妈伸手捅了捅爸爸。
“美珍!这么巧?”爸爸立即走了过去,笑着打起招呼。
“清风!你带小娟过来检查呀。”美珍抬头,脸上带上了笑,还看了看陈淑敏这边。
“是呀,清风最近瘦得厉害,也一起过来做下检查。”妈妈带着陈淑敏,也走了过去。
陈淑敏则留意到美珍身旁的男子有点脸熟,竟然是缴费时提醒自己去缴费的男子,于是,对着他笑了笑。
“真巧呀!”男子脸上也绽开笑脸。
三个老人家在一旁聊天,两个小年轻在一旁也聊开来。
男子叫梁雅轩,和陈淑敏一样,在市里工作,也是带母亲来复检的。
说到老人家的病,两人心情都有点沉重。
五人两家一起去吃了顿饭。
在清风的邀请下,美珍和儿子当天夜里,去了陈淑敏市区里的房子里过夜。
美珍丈夫已经不在,因为梁雅轩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所以,美珍第二天也没有离开,而是在陈淑敏一家的邀请下,在陈淑敏房子里暂时住了下来,等着医院的检查结果。
美珍阿姨住进来后,陈淑敏就过上了儿时在家生活的日子。
早上起床,有营养丰富的早餐等着。
晚上下班回家后,也有爱心老火汤等候着。
陈淑敏吃了两天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晚上下班后,把梁雅轩也邀请回家一起吃饭。
三人一起乐融融地吃着晚饭,甚是快活。
梁雅轩在陈淑敏的邀请下,每天晚上下班后,先去陈淑敏家里吃过饭后,才回宿舍去。
三人间的关系越发融洽起来。
几天后,陈淑敏陪着美珍一起,去医院拿检查结果。
妈妈的病说严重也严重,必须做手术,万幸的是,肿瘤是良性的,只要手术没有问题,身体会很快恢复健康。
爸爸的检查结果,大毛病没有,却避免不了高血糖、高血压这些老人病,还是需要好好的调理。
美珍阿姨的病情,却不容乐观,是晚期了,即使做完手术,也很难保证寿命长度。
陈淑敏很难过,拿着手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梁雅轩这个消息。
美珍阿姨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她仔细地看过陈淑敏爸妈的检查结果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小敏,快点打个电话给爸妈吧,免得他们提心吊胆。”
“阿姨,我们还是先告诉雅轩吧?”
“小敏呀,你觉得雅轩怎么样?”美珍收了脸上的笑。
“雅轩是个孝顺的儿子。”
美珍仔细地看了看陈淑敏脸上的表情,“是呀!这孩子,就是太孝顺了。”
陈淑敏点点头,“雅轩是个好青年。”
“你今天也听见医生的话了,即使动了手术,我这病,也是好不了的。我不打算把钱花在治病上。”
“美珍阿姨……”陈淑敏吃了一惊,眼中润润的,盈满了泪水。
“傻孩子。”美珍笑着摇摇头,“我们回去吧,我的事情,你别说,我亲自告诉雅轩。”
陈淑敏只好点点头。
4
陈淑敏没有劝服妈妈做手术,美珍阿姨却消除了雅轩要为她动手术的念头。
陈淑敏决定,把市区里的房子卖掉,拿卖房子的钱给妈妈动手术。
妈妈很生气,坚决不同意。
爸爸却很高兴,为女儿人比钱更重的心态而开心,觉得养女儿,也是可以防老的,他显瘦的脸上,笑容满面。
梁雅轩在美珍阿姨的劝服下,决定买一套房子,让美珍阿姨住到市区来,安度晚年。
爸爸去找美珍,两人一拍即合,觉得,既然一个要买房,一个要卖房,做生不如做熟,陈淑敏不如把房子按市价卖给梁雅轩,两人直接去房产局办理过户手续,还可以省一笔不菲的手续费。
陈淑敏没意见,梁雅轩对陈淑敏房子的现状也很满意,于是,在美珍的陪伴之下,两人很爽快地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一起去办理了过户手续。
“小敏呀!你呢,如果相信得过雅轩人品的话,就不要出去另外找房子租了,干脆还留在这里,和雅轩一人一间房吧?”
陈淑敏看了看梁雅轩,“阿姨,这不太好吧?雅轩女朋友该有意见的。”
“轩轩,你拍拖了么?我怎么不知道?”美珍严肃地看向儿子。
“妈,你别听小敏瞎说,你儿子工作得连吃饭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有时间去找人拍拖。”梁雅轩很无辜地看向陈淑敏,“小敏呀,你想和男朋友双宿双飞,就直说,可别让我背黑锅。”
陈淑敏瞪了一眼梁雅轩,“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我都朝九晚五地上班,你没有时间去拍拖,我难道就有时间去拍拖么。”
“行了,你们就别相互埋汰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们两人住一起,相互照顾,我们三个老人家心里安定。”美珍拍了拍陈淑敏的手,“雅轩家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人了,我走后,你们就是轩轩最亲近的人了……”
美珍阿姨说着说着,突然转头,轻轻地抹了抹眼角,“小敏呀,我走之后,麻烦你,帮我多点留意留意轩轩……”
陈淑敏伤感起来,忍住泪,伸手去抱住美珍阿姨的肩膀,“阿姨,你别担心,我们会一直守望相助下去的。”
美珍阿姨欣慰地拍了拍陈淑敏的手,“有你这句话,阿姨心里安乐多了。”
第二天,爸爸出来市里,接美珍一起去乡下跟他们住一段时间。美珍阿姨答应陈淑敏,帮她劝服妈妈动手术。
美珍阿姨还是挺厉害的,在乡下住了一个星期,居然就让坚决不做手术的妈妈同意了来市一院动手术。
陈淑敏手里有钱,心里踏实,再加上有梁雅轩的帮忙,很快就把妈妈动手术的事情排上了日期。
妈妈的手术很顺利,做完手术,三个老人家又结伴回了乡下去生活。
爸爸自从妈妈手术完成后,脸上的愁苦几乎没有了,每天围着住在家里的两个老太婆,忙碌得惬意。
陈淑敏和梁雅轩,两人一有时间,就相伴回去乡下,陪伴他们。
梁雅轩刚开始不肯收陈淑敏的房租,陈淑敏回乡下的时候,就买了很多贵重的补品给美珍阿姨。
梁雅轩看到她这样,同时还被美珍阿姨训了一顿,第二个月就只能收下了房租。
陈淑敏和梁雅轩相处起来,就更自在了,两人还互相坦言,如果对方有了对象,就互相坦白,不能影响对方感情。
5
时间过得很快,妈妈身体已经康复,爸爸也恢复了之前的胖模样,美珍阿姨却瘦得皮包骨起来。
医生开的药,似乎已经没有了效果。
梁雅轩虽然生活上没有什么变化,整个人却越来越沉默寡言。
陈淑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只能默默地给他一些生活上力所能及的关怀,例如,晚上给他热一杯牛奶,让他可以改善一下睡眠质量,早上早早起来,做两份营养丰富的早餐。
梁雅轩没有说些什么,却会在陈淑敏晚归时,去接她回家,或者在下雨的天气里,给她带去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每天总会等陈淑敏回了房间睡觉后,才关了客厅的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两人天长日久地相处久了,同进同出,同事和邻居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
对于这种误解,陈淑敏只是笑笑,梁雅轩则压根没有留意着。
这天晚上,梁雅轩公司搞庆功宴。
梁雅轩喝高了,被同事给送回来的。
陈淑敏送了他同事离开,转身,看到梁雅轩坐在沙发上,一手捂着心口,一边皱着眉头。
陈淑敏担心他是不是喝酒伤了胃,“胃难受?”
梁雅轩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淑敏叹口气,转身去冲了杯温温的蜂蜜水,走上前,递给他,“喝了它,会舒服点。”
梁雅轩接过杯子,一口气就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陈淑敏拿过杯子,放在桌面上,“你先去洗刷吧,我再给你冲一杯,一会出来喝。”
“好。”梁雅轩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淑敏。
陈淑敏伸手,把他往卫生间推去,“快去快去,一身的酒味,臭死了!”
梁雅轩这才转身走进洗手间去。
陈淑敏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会儿,听见卫生间里水声停歇了,才猛地惊醒过来,拿了杯子去调蜂蜜水。
梁雅轩一身清爽地走出卫生间,拿起杯子,还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蜂蜜水。
陈淑敏在一旁看到了,忍不住出声说他,“干嘛喝那么急,小心呛到了。”
梁雅轩转头看着她,“没事,呛不了。很甜,谢谢!”
“谢什么谢,这么客气。”陈淑敏说着,看着脸上泛着酡红的梁雅轩,突然转开眼去。
梁雅轩看着她,研究着她为何突然转开眼,“你也喝酒了?脸也红红的。”
陈淑敏转头,瞪他一眼,站起来要回房间去,“夜深了,早点睡。”
梁雅轩头还有点晕,忙伸手拉住了她。
陈淑敏没站稳,整个人就扑到了梁雅轩的怀里。
两人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对望良久。
突然,梁雅轩一低头,就吻上了陈淑敏鲜红的嘴唇。
陈淑敏没有推开他,梁雅轩便吻得更深入了。
第二天早上,陈淑敏被铃声吵醒了,动了动身子,随即却吓了一跳,身上居然压着一具温热的身体。
陈淑敏张开眼,目光就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睛里。
陈雅轩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早呀!”
陈淑敏红了脸,轻轻地推了推他,“快起来,闹钟响了呢。”
“再睡会,我们出去吃早餐,好不好?”梁雅轩不为所动。
陈淑敏红着脸,点点头,“好。”
“周末,我们回家,就告诉爸妈们,好不好?”梁雅轩一边吻着陈淑敏的脸,一边说道。
“嗯。”陈淑敏低低地回应着。
6
“陈淑敏!陈淑敏!”灭绝师太又在办公室里咆哮起来。
陈淑敏忙拿着手机,跑进灭绝师太的办公室去。
“你看看你!怎么做的数据,一塌糊涂!”灭绝师太拿着报表的手,把报表甩得啪啪直响。
“我拿回去改!”陈淑敏赶忙表态,伸手去接报表。
“改,改就行了?每次一出错,态度诚恳,可是,还是每次都出错!”灭绝师太不买账,仍旧拿着报表在咆哮。
“铃铃铃……”陈淑敏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陈淑敏低头一看,居然是爸爸的来电,爸爸平时从来不在办公时间打电话给她的,难道妈妈出事了,陈淑敏吓得不行,也顾不上灭绝师太了,连忙接通了电话,“爸,是我……什么,晕倒了,进了急诊室抢救!”
陈淑敏吓得够呛,抬头去看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的火气瞬间没了,叹口气,她收回了报表,朝陈淑敏做了个挥手走人的手势。
陈淑敏对着她弯了弯腰,跑出办公室,“爸,我现在就和雅轩回去。”
6
“美珍阿姨,你感觉怎么样?”陈淑敏泪眼婆娑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美珍。
“我没事。”美珍虚弱地笑了笑。
“妈……”梁雅轩难受得眼眶都红了。
“乖。”美珍看看梁雅轩,又转头去看陈清风,手指动了动。
梁雅轩和陈清风同时抓住她的手,陈清风深深地看了一眼梁雅轩,才转头去问美珍,“怎么啦?”
“我想告诉孩子们真想。”美珍定定地看着陈清风。
“随你。”陈清风声音低哑。
美珍拉着梁雅轩的手,放在陈清风的手上,抽开了自己的手,“雅轩,叫爸爸。”
梁雅轩和陈淑敏相互看了一眼,脸上带出一丝羞喜。
美珍瞧着他们的互动,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你是清风的亲生儿子。”
陈淑敏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清风。
梁雅轩震惊地甩掉了陈清风的手,“妈!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陈淑敏和梁雅轩对望着,眼神尴尬又痛苦。
“妈!你是不是骗我的,这不是真的!”
“爸!你为何要这样,妈妈知道吗?”
“小敏,”美珍看向陈淑敏,“雅轩是清风和你妈妈的儿子。”
“美珍阿姨,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呢?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妈,你糊涂了呀!你怎么可以建议小敏和我住在一起呢?”梁雅轩看着一脸痛苦的陈淑敏,心痛得厉害。
美珍笑了笑,“傻孩子,小敏不是清风亲生的,是我从外面抱回来的。”
“啊?我们不是亲兄妹?”梁雅轩伸手抓住了陈淑敏的手。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陈清风肯定地说道。
陈淑敏看向陈清风,茫然无措,“妈妈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陈清风摇摇头。
原来当年,美珍月份还没到,就流产了。为了保住家产,她只能继续装做怀孕,同时拜托清风帮忙去找替代婴儿。
在小娟发动的当天,她去看小娟的路上,捡到了小敏。
等她去到清风家里,看到清风抱着刚出生的雅轩。……竞……芳……出品
她看到雅轩是男孩,而小娟又因为生产竭力而昏睡了过去,还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就苦苦地哀求清风,用小敏和雅轩交换了过来。
“我们真的不是亲兄妹?”梁雅轩又傻傻地问了一句。
“雅轩,我知道,你和小敏好上了,以后,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陈清风看着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孩子们,“至于事情的真相,你们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妈妈了,免得她胡思乱想。”
“是呀,小敏,阿姨捡了你,小娟又养大了你,你就是我们的好孩子。”美珍深情地看着陈淑敏,“看到你们好好的,我也能走得也安心了。”
“美珍阿姨……”陈淑敏哽咽着,点了点头。
“雅轩,以后,你好好地孝顺爸爸妈妈,也要好好地对小敏。”美珍笑着拍了拍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
“妈,我会的,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妈妈。”梁雅轩泪流满脸。
“乖,你们出去吧,妈妈累了,想休息一会。”美珍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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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看,点个赞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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