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馍

    20200306周六       

        说来惭愧，知命之人，快退休了不会蒸馒头，表面上说为国家贡献了几十年，实质里讲柴米油盐维生计，却连日常最简单的活计做不好。当然客观地讲，不是它有多难，是社会分工太细，专业人员太多，超市食品应有尽有，不需要样样都会，再加上老姐隔三差五拿些自蒸的白馍，大碱崩花，面硬有嚼头，更有儿时妈妈的味道，所以，蒸馒头这门功课就一再搁浅。

          前阵子去司家，看她蒸的馍头开花灿烂，掰一块放嘴里，甜甜的麦芽香仿佛嗅到了田间地头的芳草，我俩四目相对，会意地点点头，说还是自己蒸的好吃。

    碰到疫情了，呆在家里，一宅就是个把月。家里的苏打，碱面都多年前的事了，托女儿新买来材料，开蒸。

        大手大脚了几十年，突然安上籽眼了。先试发了拳头大一块面，因为少，偷工序，没试碱，直接蒸。一开始，寻着抽油烟机的隆隆声，热腾腾的蒸气散发出面粉发酵后的味道，我隔着玻璃锅盖向下看，馒头像一个个小山包，在山顶开裂透气了。不敢揭锅盖，怕掀锅盖早了，冒了气。我的心按捺不住突突地跳，像自己辅导的孩子去参加考试一样，名义上考学生，实质在检验老师的工作。大约二十分钟，关火，出锅。我的孩子们个个扁扁的，摊摊的，相互连接着，手牵手，肩并肩原地不动，没有一点自信，脸上的笑容也勉为其难。我用筷子扎了扎，顺溜溜地抽出来。好吧，只要熟了就行。叫家里人尝尝说，不错，只要自己做就好。我一点也不在意。这话言外之意是说，你不做，怎么能做好了。我亲口品尝，落口酸酸旳，面死死的。

扁扁的小馒头

    今早又做且加了点高梁面。这次先试碱了。所谓试碱，就是准备好了，开蒸前用拇指大一块面蛋先蒸蒸，看看碱色怎样？想起小时候妈妈如法炮制，我糗在炉边等着吃这个小试面蛋，哪管它碱大小，相如何？有一回，妈妈刚取出来，看了一眼就放到案板边，又去揉面了，我趁她不注意就伸手放嘴里了。等她再比对时，怎么也找不着，看了我一眼，我低头的瞬间，一个耳光就上来了。

        馒头好了，这次花开连连，独立包装，个个自信满满，笑颜大开。

终于露出笑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