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亚男
“柯瓦连科先生,别里科夫夫人在门厅等着您。”管家朝楼上喊着。
“好的,我这就过去。”柯瓦连科拉了拉身上的绣花衬衫,将上面的纸屑掸掉,一步三摇的晃下了楼梯。当他往门厅一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是谁?她头上带着一顶宽沿帽,脚上是一双女士雨鞋,手边放着一把女士雨伞,上面被套子包着严严实实。身上厚厚的大衣将她娇小的身体隐在下面,衣领也立了起来。这温暖的天气她的脸在黑色的大衣下苍白得很,黑眼圈也十分严重。
“哦我的姐姐,你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我还想问您,您这又是什么穿着,不要忘了你是个前途远大的青年人…这样的恐怖的穿着简直太……还有您刚刚下来的样子,这哪里是个正派的…”柯瓦连科涨红了脸,打断了华连卡的话“我穿的可不干别人的事,您,我的姐姐,尽管告诉那个背地进谗言的家伙,我这样,不干别人的事!”华连卡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白了下来,白色的面皮下有微微的青色。“我的…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她慌乱的冲出了柯瓦连科的家门,消失在街头。
过了好久,人们想起那穿的严严实实的人——别里科夫,和他新晋的妻子华连卡已经好久没有在街上用一副担忧的表情打量行人了。后来发现,在那闷热的小房间找到了他们装在套子里的尸体。人们努力熨平嘴角的笑意来参加葬礼,但看到那厚厚的棉大衣,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瞬间整个墓园如花园般灿烂……
@汪宁远
在别里科夫向校长报告后的几天里,却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谈的事,生活与先前一样郁闷,无聊,乱糟糟。唯一不同的是,知道别里科夫向校长打报告的人,在大街上遇到他时,脸上都挂着一丝略带深意的笑容,而别里科夫呢,则盯着地面,急匆匆与他们擦肩而过。我们都知道,他想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以“正义”的姿态继续出现在我们眼前,但哪怕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也能感受到外人笑容中所蕴藏着的内涵。这样逞强而执拗的姿态,也就未免显得过于滑稽了。
没过几天 ,我们得到了消息——别里科夫辞职了,他将要离开这个城市,到别处去了,但到哪里去,我们也并不关心。只是在送行的那一天里,出于礼貌而露出忧郁和谦虚的脸相,谁也不肯露出快活的表情,那样的感情,我们只有在作小孩子时,有着真正的自由的时候,才感受过,而现在的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感受并享受它。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别里科夫,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或许他又“征服”了一座城市的人,亦或是他在流落街头,但这些已与我们无关了。在这个装在套子里的国家中,即使你不主动跳进套子里,也会遇到许许多多套子中的人,而当他们将你团团围住的那一刻,套子里和套子外,又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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