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辰
华连卡来到别里科夫的屋子门前,就站住了。无论别里科夫怎样拉她、劝慰她,华连卡就是不愿意到别里科夫的屋子里来。“屋子里太热太闷,我有点受不了,”她瞪着站在一旁醉醺醺的厨子阿法纳西说道,“我希望您可以把窗子打开,让屋子里通通风。我忍受的了的话,自然会进去。”别里科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让衣领竖的更高,轻声说道:“可以是可以,可是今天是我们订婚的第一天,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华连卡涨红了脸,这种脸色不同于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筋疲力尽但是很快活的神情,而是一种困窘。“您若是不同意打开窗子,那我只好尽力忍受了。不过,我可不能向您担保我不会突然回我哥哥那里去。”华连卡说着,犹豫地走进了这间箱子一般闷热的房间。
她尝试着找到让别里科夫开口的方法,“既然我们已经订婚了,不如你跟我讲一讲你在我弟弟学校的工作?”她说。别里科夫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我在学校里教授希腊语,看啊!希腊语多么响亮!多么美!”他举起一根指头,说,“Anthropos!”华连卡看着他这般滑稽的神情,禁不住笑了。可她转念一想,却又低头叹息。“我要和这个怪人相伴终身了,这可怎么办呀?或许,我当时向他求婚就是一个错误?”
@马嘉成
“你干什么去?”别里科夫低声喝着,小步紧走上去“你瞧瞧那些逃学旷课的学生,哪个不是像你一样,不到时间就溜出学校。现在他们越来越调皮,不就是你们做得好表率吗!”“今天的课我已经上完了。”在乌克兰住过一段时间的华西列夫斯基扭过头来,见是别里科夫,便立刻接着讲:“我已经和校长请示过了。”别里科夫刚张开嘴,便又立刻闭上了,但又好似卡住了一般抽动着。“好,好,但是你一定要注意,不要搞出什么乱子来…”他正不知还要说什么好,华西列夫斯基的背影使他从洋葱一般的面色中缓了过来。
下午,放学了。一辆放下顶篷的出租马车停在了支着护窗板的新房旁。门上贴着一个字条:“今天下午和一个朋友去咖啡馆谈事情,晚些回来。”他的脸红了,将纸条塞进大衣的兜中,便急匆匆地走到路旁,一边还在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是好呀,一个女人…哎…”他一路都在篷子下小声埋怨着,一边还时不时敲敲车篷,催促司机快一些。透过窗户,他远远便看到了华莲卡红绿相间的大花裙子和她明媚如春光的笑,好似在和窗边的人讲话。他推门太过急切,竟和门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扑倒在地。有好事的人停下杯盏,向这边望过来。他的脸立刻红成了一个西红柿,忙踉跄着从地上准备爬起来。“怎么是你?”他的脸又立刻由红色转变成了青色,竟忘了拾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我来找我的朋友的。”华西列夫斯基担着裤子上的灰不屑地说。华莲卡匆匆跑了过来,看了看华西列夫斯基,又看了看别里科夫。别里科夫正准备质问二人,突然注意到了后面旁观的人们。他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不知怎样才将二人拉出门外。“现在真是世风日下,男男女女怎么能够私自在一起约会呢!”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我是正人君子,我不对你们出手。背着我搞这些勾当,我一定要和校长反映这件事。”
“他和我在乌克兰时就认识了,只是想来新开的咖啡馆坐坐罢了。”华莲卡一时着急,哭了起来。哭声吸引了一群闲逛的学生,一见是别里科夫,便偷偷躲在一旁看热闹。其中一个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被别里科夫听见了。本就恼怒的可怜人,看见自己在学生们面前出了洋相,竟一下背过气去,倒在了华莲卡怀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