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班主任，硕士，有课题，有论文，有学生指导奖，只是没有大型的公开课，至今还是12级，连11级都评不上。几年前，研究生满三年可以直接评中级，如今却不行，得和本科生一起一步步来。会有沮丧和挫败感，因为这八年的劳累是实实在在的，而那些不用跟家长扯皮拉筋的人早早就晋级再晋级。从投入比来看，像我这样的人无疑是不划算的。且由于性格的缘故，我永远都不可能登上舞台上一节表演性质的公开课（无否定之意，能上公开课的人都很了不起，至少我上不了），这辈子也许起点就是终点。无论比别人多改了多少作业本，多在下班的时间里处理了多少家校纠纷，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和一个四十多岁就评上五级的美术老师交流，才知道她和大学老师一样，把拿到证的付出当做有价值的，上课之余不断参加各种比赛。我忽然看到日常的轨道之外还有一条更加隐蔽的、却更有实质作用的赛道。所以对于一个老师而言，和学生谈心、跟家长沟通可能是不被认可的，它们并不能决定你是什么。倒是那一摞摞的奖证，才会让你享受到职称上升带来的好处。
三十多岁的我，本能地又想起了闫真的《沧浪之水》。池大为在体制内想坚守理想的价值观，像父亲那样做一个干净、有奉献精神的人，然而现实用一记又一记的耳光让他不得已地去蜕变，去做曾经最瞧不起的人。现实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想要超越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会变成集体的边缘人，你会失去许多尊重，你甚至会过得很寥落、寒酸，一副不得志的可怜模样。
与读书时代相比，我现在应该是“输麻了”，工作后似乎没有做成一件可称道的事。抛却背景、人脉这些不如人的条件，我相信性格即命运。这就是我，一个不够聪明、不够圆滑、能力也不够强的我。不怪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的不公平的抱怨，一切都是我当得的，我也欣然接受。因为这样的我本该过上这样的生活。
我没办法把无比简单的内容讲出花来，对上给别人听的公开课一直瑟瑟发抖。课题、论文这些我也尝试着做过，很多时候都是东拼西凑，十有八九都不是自己的话，不如写流水账有充实感。身体虚弱，正常上完一天班就精疲力竭，实在没法再拼命去做别的事。如此一来，现在这样做好本职工作，带好自己的班就是最适合我的。钱少一点就少花点，粗茶淡饭本就足矣。
能力怎样，就安安分分地过相应的日子，也挺好。 于是认命，没有孩子，考不过驾照，都可以接受了，心下也泰然了。
2023年12月14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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