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差之间》系列七)
她递给出租车司机一个地址,汽车发动。先到了苏华的家里,见到了苏华母亲和她的弟弟,陈柔靖介绍自己是苏华的同事,事情已经发生,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都是一颤。
小男孩正在客厅写作业,抬头看她,带着明显的敌意。头发是异于常人的大红色,满脸的不屑。但她很明显注意到,谈及苏华的时候,他眼里泛着泪。
“苏华感染是我的失职,我对不起你们。”她哭不出来,用尽了悲怆的情绪。她低着头准备迎接所有的辱骂,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苏华妈妈听到她的话之后怔了一下,很快眼泪决堤,抬着颤抖的手擦了擦眼泪:“怎么能怪你呢?是我鼓励她追求梦想的,是我该死。”
大家都是善良的人,上天到底要制造多少的苦难来考验?
临走的时候,陈柔靖把那句话转告给了苏华的弟弟,他带着怒气跑回房间,接着响起嚎啕大哭的声音。
“帮我转告一声让他好好活。”连接了生与死两条界限。
回到枫城,5月8日,见到周遇京了,一起吃了午餐;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手机,陈柔靖问他:“有任务?”
他点了下头,继续解释:“这次要去的地方很远,一段时间见不到了,照顾好自己。”
“嗯,一切顺利。”她也是军人,其实不需要解释太多。与很多次的来时不同,这次是她目送他离开。
五个月后,他带着一身伤回来。
她把他带回小院子,慢慢脱掉他上衣替他上药,没什么多余的话。周遇京笑着看她:“几个月没见,过的怎么样?”
她轻飘飘的回答:“一切正常,去卫生所,喝茶,看月亮,还有努力活着;对了,周遇京,生日快乐。”
日子是问周予静的,一天天掰着手指头,担心赶不上这一句,还好。
最后七个字,语气淡淡的,但这是她特有的浪漫。
周遇京,生日快乐。
上药结束,她起身收拾。他突然揽过她,用力抱住她:“想要礼物。”
“嗯。”
“想你一辈子好好的,那天你打电话我听见了,想你试试新疗法。”他说的很快,怕她拒绝。
她松了一口气,手臂同样环住他,温柔的说:“人死以后会变成各种形态的云,没什么值得困扰的。”
对面没了声音,她知道他哭了,其实脑海里蹦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很想哭,但大脑的反应机能太慢,迟迟哭不出来。
他真的怕她在某一天突然消失,怕她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怕这辈子再听到陈柔靖三个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