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中的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
动画中发誓不再杀生的织田作之助,最终打破了自己的戒律,让无数观众泪崩。在临死前他对太宰治说“善与恶对你来说都一样的话,不如去做救人的一方”,于是太宰治在善与恶的选择中选择了善的一面。
那么在历史上,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这一对终极cp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事实上,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只见过两次面,看到这里先别沮丧,虽然只有仅仅两次的见面,却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的创作素材与饭后谈资。
就连当事人太宰治也在文章中写道“然而我自认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织田作之助)的悲伤。”
“一代丧神”也喜欢耍酒疯
1946年11月25日,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第一次相遇。此时,距太宰治和山崎福荣殉情还剩两年,而离作之助去世则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那一天,太宰治、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应邀参加了一场关于现代文学的座谈会,三人就志贺直哉、小林秀雄、佐藤春夫等多位作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据坂口安吾后来回忆说:“织田当时迟到了两个小时,我和太宰都已经喝醉了,只记得最初开场时说的一句话”,因为大家都喝醉了,这场座谈会可谓是畅所欲言,无所不谈,特别是太宰治,一开始就把兴致提高了最高。
当时主持人问到三人的无赖派文学较之志贺直哉的正统文学是否是种变形了的文学,有些醉意的太宰治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随即说了一句:“你可别开玩笑了。”
主持人有些始料未及,讪讪地回应到:“不,不是开玩笑,太宰治先生可能有些醉了。”
坂口安吾看着有些尴尬,连忙出来解场,发表自己的看法。
整场座谈会就在这带有醉意的氛围中混乱地进行着。
(座谈会的内容被刊登在1947年4月20日发行的杂志《文学季刊》第三号上。)
会后,三人意犹未尽,继续去了银座续摊,当时去的酒吧就是后来成了无数人前去朝拜的圣地——Lupin酒吧,当时一起随行的还有摄影师林忠彦,正是他拍下了那些对后世来说无比珍贵的照片。
(Lupin酒吧三人相片)
酒吧里,原本准备为织田作之助拍照的林忠彦,突然被太宰治拦了下来,酒醉了的太宰治喊道:“你不要光拍他,也拍下我呀!”
林先生只好摆好架势,从厕所那里,拍摄了在店里狭小空间中心情愉悦的太宰治。拍照时不把摄像机摆在本人的跟前来进行摄影的这个巧妙手法让他捕捉到了最妙的太宰治。
被誉为“一代丧神”的太宰先生还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72年前欢快的情形现在依然能够清晰地想象出来。
(左为太宰治,右为织田作之助)
欢乐之后是无尽的悲伤
然而就是这场聚会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织田作之助因结核病引起了大量的咳血,被送到了东京医院,病情逐步恶化,次年的1月10日不幸去世,享年33岁,成了三人之中最短命的一个。
在他死后,太宰治为其撰文写了一篇《织田君之死》,在文中他回忆起初次见到织田作之助时的情景:
第一次在银座见到他时,我就感觉这真是个悲伤的男子,想着想着自己心里也难受得不得了。因为我仿佛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前方别无他物,只有一堵名为“死亡”的墙。
作之助的死并非偶然或是死神的提前索命,一切在一开始就埋下了祸根,太宰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外界的评论对一个作家的压迫往往是最致命的,他在文章的结尾写道:
杀死织田君的,不正是你们这些人吗?
织田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这之后,坂口安吾也相继发表了《大阪的反逆》《反风格记》等文章,来讨论织田作之助可能性的文学,并提出了“新戏作派”这一概念。
(《Daido Moriyama:Odasaku》为同样出生在大阪的森山大道所拍摄的大阪街头风物,与织田作之助的小说糅合排版,是向织田作之助的致敬之作。)
老爸老妈的“私生子”
织田作之助出生于大阪市南区生玉前町,父母经营着一家餐馆,谈不上富足。谈及他父母的恋情,还有这样一则趣事。
父母的婚姻当时遭受了家里的反对,因此并没有提交结婚申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织田作之助一直是以母亲哥哥铃木安太郎侄子“铃木作之助”的身份而进行户籍登记的,直至13岁时,作之助父母正式登记后,才把姓氏改为了“织田”。
是吃货也是情圣
作之助是一个典型的吃货,他的很多作品都是在大阪难波一家名为“自由轩”的咖喱店里完成的,这是当时大阪的第一家西洋料理店,在自由轩的本店店内,至今仍挂着写有“豹死留皮,织田作死留咖喱”的匾额以及织田亲赠给老板的照片。
(自由轩本店的织田作之助照片)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篇名作《夫妇善哉》,“夫妇善哉”是一家红豆年糕店的名字,原名为“御福”,是一家红豆年糕专卖店,“御福”所出售的一人份的红豆年糕,由两碗相同的红豆年糕组成,比喻夫妻关系很好的意思。后来,由丰田四郎执导、森繁久弥和淡岛千景主演的同名电影大获好评,店名也就顺其自然地改为了“夫妇善哉”。
(由丰田四郎执导、森繁久弥和淡岛千景主演的《夫妇善哉》)
作之助爱妻也是极有名的,1935年,作之助与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宫田一枝开始了同居生活,可能是由于大阪人叛逆洒脱的性格,也可能是因为遗传了父母浪漫的基因,直到1939年,两人才在阿倍野的料理店“CHITOSE”举行了婚礼。
1944年,妻子一枝因癌症而去世,在这之后,直到作之助临终之际,他还一直随身携带着爱妻的照片和一缕遗发,现在这些都在日本文学馆中保存着。
(1939年7月15日,织田作之助与妻子宫田一枝的结婚式)
用命写作的咳血人生
前面提到作之助的早逝并非偶然,除去外界的因素之外,他的身体其实也早已不堪重负。
1931年,作之助考上高中,进入三高学习,这在当时来说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因为像这种小弄堂里出身的孩子能进入三高学习是很少见的,然而就是在之后三年,作之助在毕业考试中首次咳血,不得不中断学业进入白浜温泉疗养,而这也似乎预示了他今后的结局。
作之助最终死于肺结核,当时患肺结核的严重性不亚于今天的癌症,历史上差不多同时期的像樋口一叶、夏目漱石、正冈子规、藤泽周平……都死于此病,包括太宰治在自杀之前也被诊断患有严重的肺结核。
作之助的文学抱负其实很大,他的文学热情比之坂口安吾和太宰治要高很多,坂口安吾的《反style记》中有记载,为保证自己的创作热情,作之助在写作时似乎经常使用兴奋剂。当初三人在lupin酒吧饮酒时,太宰治喝啤酒,坂口安吾喝威士忌,而作之助则是喝的咖啡,因为当时他晚上回去还要写一篇《可能性文学》,所以要保证一颗清醒的头脑。
作之助在文章中多有阐述自己的文学观,主张要创作各种可能的新文学,并在自己的小说进行尝试,用大阪的地方方言去写底层人物的生活等等。
在他死后,1984年,大阪人为纪念他创办了“织田作之助赏”来鼓励大阪地区年轻人的文学创作。
虽然与太宰治、坂口安吾共称为无赖派文学“三巨头”,但在今日他的名气却远远不如其他两位,这与他作品创作中的隐蔽性不无关系,比起太宰治作品中赤裸裸地颓废厌世,或是坂口安吾作品中的堕落虚无,他的侧重点则是大阪平民的喜乐,他把自己的文学理想深深埋入大阪独有的直性率真的语言中,在当地人的心目中,他是最好的,也是最棒的。
近期刚刚上市的紫图出品新书《所谓世间,那就是你》这本书中不仅收录了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小说《女生徒》《夫妇善哉》等,还有被誉为“明治紫式部”樋口一叶的《十三夜》以及被选入日本中学教科书的冈本加乃子的作品《家灵》等,此外本书的附录部分还特别收录了太宰治为织田作之助所写的悼文《织田君之死》。
《所谓世间,那就是你》,太宰治、织田作之助等著,北京紫图图书出品,转载请注明以上版权信息,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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