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讲三个跟合照以及遗憾有关的故事。
一、从未曾给奶奶拍过照的摄影师
浩霖是我认识的一个摄影师朋友,从业十多年,记录过无数人的青春和爱情。
为他人拍照,让他体会到了生命的美好和活着的意义。
只是人生在世,总会有很多遗憾。
最让浩霖遗憾的,是未曾给奶奶拍过一张照片。
浩霖的童年在乡下奶奶家里度过,他跟奶奶关系很好,第一台胶卷相机是奶奶给他买的。
小学五年级有一次,班里组织了春游,有几个同学带了相机,拍了照片,而浩霖没有,回来他就一直吵着让奶奶给他买。
一年后,奶奶终于给他买了相机,他很开心,但也怪奶奶没有早点买给他。
只是那时候的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奶奶一直在攒钱,攒了一年才终于攒够了。
有了相机之后,浩霖开始拍下家里老旧的电视机,拍下墙角排列成对的蚂蚁,也拍下同桌睡觉流口水弄湿作业本的丑态,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起给奶奶拍一张照。
第一次想起给奶奶拍照的时候,他已经是当了好几年的专业摄影师。
那天,风和日丽,奶奶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浩霖突然来了兴致,对奶奶说,“我给你拍张照吧。”
奶奶摇摇手,“不拍啦,人老了,不好看。”
浩霖听着心酸,也就不强求。只是人生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才不管奶奶的拒绝,不仅会帮奶奶拍,而且还会跟她合照。
因为,一周后的一天早晨,奶奶没有再醒过来,安然地离开了人世。
如果那时候拍了,多少还能留个念想。
其实,有人帮浩霖和奶奶拍了合照的,如果那算合照的话。
那是他和奶奶唯一的一张合照:长长的白色殡仪队,走在殡仪队最前头的,是作为长孙的浩霖,浩霖手里捧着的是装着奶奶骨灰的陶瓷骨灰瓮。
二、从未曾真正发生的公司恋情
同事于蕾跟我讲过她以前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那时,她刚到一家公司上班,结果,就对坐旁边的同事郭伟有了好感。
郭伟性格内敛,但是乐于助人,于蕾只因为多看了他一眼,就觉得电闪雷鸣。
这么说好像有点浮夸,但有时候,爱情的萌发就是这么突然。
刚来公司,业务上很多问题于蕾都会请教郭伟。有时候问过的事情,隔个一天两天于蕾也会重新拿来问,郭伟从来都像是第一次被问到一样,热心作答。
久了之后,甚至与工作无关的,诸如吃什么既好吃又吃不胖,去弄什么发型比较好看,郭伟也同样照答不误。
后来,于蕾会用穿着短袖的左手臂,假装不在意地去触碰旁边郭伟的手臂,柔软,温和,试探性的亲昵。
于蕾知道自己是喜欢郭伟的,只是郭伟对她的心意,于蕾还不能确定。
但是触碰郭伟手臂的时候,他并没有吓一跳地将手收回,多试几次也是如此。
也许郭伟是喜欢我的,于蕾心里想着。
可惜,他们的关系也就仅止于此,谁都没有勇气主动开口。
后来公司调整,郭伟被调去了分公司,之后他们便断了联系。
于蕾和小伟唯一一张合照,是在公司调整前,年会结束后,同事们一起举着酒杯合影,觥筹交错中,郭伟的眼神好像投向了于蕾。
也许当时任谁主动了,故事的结局都会不一样。
三、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再讲一个,周华和李静是我大学时候,在吉他社认识的两个女生。
那时候,她俩就已经是很要好的闺蜜,彼此的QQ空间都有很多俩人的合照。
什么非主流大头贴啦,影楼合拍的修过头的艺术照啦,还有比划着各种奇怪手势的自拍。
他们还跟我爆料过对方的各种丑态。
比如,李静在宿舍睡觉的时候,周华喜欢钻进她的被窝,然后把憋不住的屁放出来,然后爆笑着跑开,李静被气得睡意全无,掀开被子,起来便追着周华的后脑勺满屋跑,恨不得把她的长发给扯下来。
一起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李静总是把不喜欢吃的肥肉、鸡肉皮、洋葱扔到周华的碗里去。周华总是一脸嫌弃地说她,又一边照单全收地把东西吃完。
大概就是任何关系很好的女生之间,都会有的亲密动作,爱到深处自然怼。
然而也和很多女生一样,毕业后,他们彼此的关系却越来越淡。
吃东西很挑剔的李静,反而不怎么挑人。毕业后很快把自己嫁了,第二年生了女儿,每天素面朝天,陷入没日没夜带娃的日常之中,开口闭口都是各种育儿经。
大大咧咧性格随和的周华,已经换了好几任男朋友,每天化着精致的妆,是某化妆品牌公司的销售经理,最熟悉的是各种品牌的口红色号。
我早上打开朋友圈,还看到李静在晒娃,周华昨晚不知道去哪里蒲,晒的照片是和一群俊男俊女的合照。毕业后,就没再看过他们出现在对方的朋友圈里。
他们都在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好像从未有过交集一样,以后也不大可能有交集。
不久前,我还偶然遇到过周华,提起李静,她长长地叹了声气,“想念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尾声
想起《后会无期》里的歌词: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一句
没能和亲人多些时间在一起,没勇气去告白,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在时间面前最后变得不堪一击。
人活着就会有很多遗憾,笑着面对也好,没办法放下也罢,我们终究要带着这些遗憾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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