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结缘科寺头
经过长途跋山涉水,顺治终于来到了江南名城杭州。到杭州后,他也没有好好好休息,而是天天到城中打听带“科”的寺院,常常去拱宸桥走一走,探访来杭城的乡客。闻知外地来的人就询问,是何方人,贵地有些什么寺庙。一连数日,都没有探问到带“科”的寺院,心中很是焦急。有一天,他与往常一样又去拱宸桥闲走探访。
这一天,朱家坝的富翁朱金锡雇船也来杭州,卖鱼来了,也来到了拱宸桥这边,与顺治陌路相遇。顺治拱手相问:“客官好,敢问客家何方人氏,来杭何事,请问尊姓大名?”金锡回答:“小人乃湖州府人,姓朱名金锡,今日雇船来杭城卖鱼。”顺治又问:“可是苏湖熟天下足的湖州府?何村人?”“是,是朱家坝村人。”金锡答道。顺治看了看金锡,一身布衣打扮,人淳朴厚实,就又追问道:“贵处可有寺庙?”顺治问:“有几所,请问叫什么寺?什么庙?”金锡出口道:“有西圣堂、北心庙、科寺头……”“科寺头?”顺治打断话语说:“可是五子登科的科,寺院的寺,人头的头。”金锡点头称是,但心中思忖:这人怎么反应这么快,一听就知道,此人不可小看,定不是一个凡夫俗子。而顺治听到“科寺头”,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今天,吾终于打探到可以落根之地了。便会心一笑,道:“好,好。”心中想:这可能就是我苦苦寻觅的“科”啊,此“窠”是我顺治未来的登身之处了,就拱手致谢,并对金锡讲:“吾与你交个朋友,很想到贵处去云游一番 ,可好?”金锡说:“好,几时去?”“后天相见如何?”顺治立即说。并约定那天在拱宸桥老地方见,顺治还关照:后日,请朋友风雨无阻来此接吾,咱俩不见不散。两人才依依道别,分散离去。
日子过得真快,是约定的那一天,朱家坝的朱金锡与船家天蒙蒙亮就起床了,把农木船抹干净,准备了木橹,橹绷等摇船工具。吃了早粥,正想开船。突然,天沙沙地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东南风越来越大。金锡气得直跺脚,到杭州一百二十多里路可怎么去呢。金锡真想不去了,又怕对不起朋友,再三考虑,还是该去。作为男子汉应讲义气,守信用,还是硬着头皮,冒雨出门了。穿了蓑衣,戴上箬帽,落船上路。
风还是那么大,雨还在不停地下,出了村中门前港,木船转向摇入村西的东塘(现名西苕溪),向南驶去,逆水逆风,雨飘泼似地下着,摇一橹,退一橹,心里十分焦急,如果这样下去,不要说人会变成落汤鸡,今天是万万也赶不到杭州的。正想打退堂鼓,忽然雨过天晴,接着风也转为西北风了,由逆风转为顺风。金锡想:好人有好报,今天运气真好。就嘱咐船家,别摇橹,竖桅杆,拉帆布。船家拉帆使舵,小木船如箭一般,沿着苕溪港向百里外的杭州城急驰而去,一路顺风,好不快活,比平时还早到了一两个时辰呢。
船到杭州刚停稳,金锡就急忙跳上岸,风尘仆仆向杭州拱宸桥而去。
真想不到,顺治己在那桥边等候了。两人相见十分高兴,手拉手就畅谈了起来。顺治道:“这么远的路,既然来得这么早,今天真的让你辛苦了。不知早上天气可好,路上是否一路顺风?”金锡哈哈大笑道:“托贵人宏福,路上顺风顺利,比平时来杭早到了近两个时辰。”顺治说:“这么顺当,乃是你我的福份和缘份。”接着又疑惑地问:“今天来的路上,天可曾下雨刮风?”金锡连忙说:“是,是的,开船时风大雨大,实在难受……”顺治接着说:“后来,天马上晴了,西北风大作是吧。”金锡连连点头:“客官真厉害,料事如神。”顺治只是笑而不答。
据说,顺治为了考验一下朋友是否可信可靠,是有意求天公下雨刮风,看看朋友是否“风雨无阻”,后来,看看金锡的诚心诚意,就又求天公,转风向,让客船一路上能顺风顺水,天助金锡,来杭接人,才有了前面这般特别的遭遇。
两人聊了一回,金锡才对顺治道:“客官,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落船赶路吧。”随后吩咐船家将顺治的行李搬于船中,自己扶客人下船。刚坐稳,船家就端上早己备好的饭菜,两人在船舱中吃将起来。船离开杭城,就沿河流北上了。
不一会儿,进入大河不久,东南风又大作起来,船家开心地又扬起了风帆,小木船儿乘风破浪,向着地处杭州北方的湖州府急驶而来,一路顺风平安。金锡与船家都大惑不懈,感觉似有神助。平日里来杭州一趟,一个来回,一天时间是万万不够的,想不到今日一个来回,两百多里路,天还未黑就返回家乡了。
金锡一看,快到家了,就对顺治说:“客官,我家就在眼前了。”并举手指点,顺治放目远望,心中大喜,他万万也不会想到,世上有这般好的地方。
远处青山连绵,纵横起伏如波,近处湖中之水,水平如镜,水清澈无比,可见鱼儿竞游,虾蟹戏耍,还有河边杨柳叠障,婀娜多姿,岸滩旁芦苇丛生,婆娑摇曳,风景霎时迷人。再看那飘浮在河面上的叶叶小舟,风帆点点,还有不时被惊飞的白鹭和野鸭,令人惊艳醒目。
风景如画,令人目不暇接。此时此刻的顺治如喝了酒似的,似醉如仙。犹如进入水晶宫一般,真乃爽心悦目,沁人心肺。山水清丽,妙趣天成,天然雅苑,江南风光真真妙,此处处处胜天堂。
当日,顺治就借宿金锡家,茗茶谈天,不亦乐乎,两人一直聊到半夜,才安然就寝。
次日,顺治一早就起床了。在老朋友家用过早餐后,就对朱金锡讲:“朋友,烦请你今朝伴我到贵处走走如何?我想去此地的寺院科寺头看。”金锡随口答应,用过早粥后,就陪着顺治,步行向地处朱家坝东南方不远的科寺头而来。
一路上,顺治不时赞叹:江南好,山水清远好风景。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科寺头前。
那时的科寺头庙,只有三开间平房,庙宇并不大。可河边有两棵又粗又大的香樟树,大香樟如两条巨龙一般,斜卧在庙东侧的河面上,巍巍壮观。顺治见此场景,不胜感叹:这不是卧龙么,莫非这儿便是卧龙藏虎之宝地呢!
心中大为惊讶,但见河中之水既清又澈,水向南流。暗暗称奇:卧龙,随水,南流,逢科(窠)登身,此真乃天意也。
科寺头前,有一个半亩大的道场,环境清新幽静,远离尘嚣村落,是一处修身诵经的极好去处。举首一看寺庙正门,但见上方匾上写着“科寺头”三个大字,心中又惊又喜,终于找到了“逢科而修”的住处了。
这时候的顺治,想起五台山方丈的话,心中暗暗称奇。此处便是“早去早安,一生平安”之地,就慢慢地走进正门。寺中的菩萨还真不少,先敬香叩拜,口中念念有词:阿弥托福,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多承佛祖神灵保佑。作为佛门弟子,吾将静心修炼,有生之年,积善行德,普渡众生。
随后,便和朱金锡一起去拜访当家和尚。那年当家和尚己六七十岁了,见来人也是佛门子弟,就喧寒起来。顺治拱手相问:长老,我想在贵寺安身,与你相伴,共度光阴,可否?”当家和尚,看看来人气度非凡,谈吐不俗,就爽快地答应了,说:“老纳我年事己高,力不从心,正缺少一个伴呢。善哉善哉。”顺治拱手回谢。
隔日,顺治便叫金锡把自己的行李给搬了过来。从此以后,就住进了科寺头,便在科寺头隐居下来了。
2019年7月27日朱水桥整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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