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闲话是非多   一场官司两场打

        很久以前，在古老的朱家坝自然村出过了一位打官司的高手，名字叫朱君西。据说这个人打起官司来特别厉害，只要他肯出面，几何场场官司打得赢，十场官司九场赢。流传下来的故事相当多，下面我要讲给你听的故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特别滑稽可笑。

      一天，朱君西乘行船（见后注一）到县城去玩。上船后，热心的船老大一边摇橹，一边跟乘客朱君西聊起了家常。天南海北说个没完，真够叫：热心肠，是非多。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当地的名嘴朱君西，趣闻多，故事多。这位船老大也根本没有见过朱君西，不知道长什么相貌。可船老大还是小心地问道：“客官，这里有个人叫朱君西的，人蛮厉害的，你见过吗？认得他吗？”朱君西摇摇头，说：“不认得。”船老大一听，不认识，就胆子大起来，大声说道：“我经常听人讲，朱君西这个人头脑活络，心肠蛮坏，鬼主意特别多，特别能言善辩。方的能说成圆的，黑的能说成白的，对的能说成错的，谁只要肯花钱，请他打官司，谁家就会赢。这等怪人我到很想见识见识……。”朱君西边听边默默点头，不露半点声色，心里却直嘀咕：我没有触犯过你，说我坏，我不知自已坏在哪里，既然你说我坏，那今天我就坏一次，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领教领教我朱君西的厉害。他就自个儿在船舱里动起坏心思来了，终于想出了个馊主意。乘着船老大不注意，随手拿了支毛笔，取了一片小纸，在上面提了一行字，并悄悄地将纸片折起，塞进船家放在舱里的被子夹缝中，并暗暗高兴，就只等船到目的地后，来戏弄一下这个可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的船老大。

      县城一到，船刚靠岸，朱君西就抱着舱中的被子往街上跑，船老大看见自己的被子被客人拿走了，连忙大声喊叫：“朋友，客官你等等，这条被子是我的。别拿走，别拿走。”朱君西老走江湖，转过身，平静地说：“这被子是我的，怎么是你的。”两个人互不相让，吵吵闹闹，都说是自己家的被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朱君西说：“你说这被子是你的，你有说个证据出来。这儿说不清楚，我和你一起去县衙门一趟，请县老爷来主持公道。”说着，两个欢喜一怨家，一路推推搡搡就来到了县衙门。

      一到县衙门，击鼓升堂，两人还是争论不休。县令说：“别争了，你们俩都说自己的被子，中间肯定有人冒充，欺诈骗人。说被子是你的，是你自己的，请拿出真凭证据来，说个理由来听听。”船老大说：“县太爷，我有证据，我的被子是红绸被面，白夹里布做的。是我家的东西，我天天在用，上天为证。”而朱君西却慢吞吞地讲：“县官大人，我这条被子也是红面子，白夹里子布，可我是有证据的。”“什么证据？”“为了防备别人偷，我在被子里做了记认（记号）”。“什么记认。”“我在被子夹层里写有一张纸条，纸上还有字呢。”“什么字，如实招来。”朱君西说：“纸条上的字是红面子，白夹里，朱君西的出客被。”县令不信，便命人拆开被子一看。果真从被子掉下一张纸，上面的字，跟朱君西说的一字不差。

      此时，县老爷一拍醒木，大声责令，“大胆刁民，你敢冒充”，并差衙役木棍伺候，责罚船老大，直到船老大承认自己冒充，方才罢休。朱君西看看自己己消了“气”，窃窃而笑，就抱起被子离开县衙门。船老大很不服气，气愤地朝朱君西看了看，有苦难言，怒气腾腾。

      朱君西想：看来这小子还不服气，让我再戏弄一下，再给点生活吃吃。走到船老大身边，把被子塞给了船老大，并轻声地说：“这被子还给你，你走吧。”船老大，气鼓鼓地说：“这被子本来就是我的”。这时，朱君西拔腿就跑，跑进县衙门去了，并高声大叫：“县大人，不好了，我的被子被船老大抢走了”。县令大怒，叫差役把船老大抓来，又是一阵痛打。可怜的船老大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自认倒霉，被子又回到了朱君西的可中，一番闲话，一脸表情却无耽遭受了二次痛打，实在冤枉。

      此刻的朱君西很是得意，谢过县太爷，抱着被子昂首挺胸地从衙门里走出来。到了县公堂外面，他抱着被子等船老大出来，此时被打的船老大，走路摇摆晃晃，实在走不动路了 。

      朱君西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把被子又塞给船老大，并说：“船家，被子还你”。此时此刻的船老大，那还敢接，直摇头，再也不敢相信眼看这位不束之客了。刚刚己被打过两次屁股，说不定眼前这位又反咬一口，再打屁股，就没法活着回家了。

      朱君西悄悄地对船老大说：“老兄弟，被子真的是你的，不是我的，你拿去吧。你当我是谁，我就是那个坏坏的朱君西，今天多多冒犯，让你受苦了。以后出门在外，在江湖上混饭吃，嘴巴给我紧点，不要多管闲事，随便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这就是报应，请长点记性，记你这次教训。”话刚说话，朱君西就一缕烟地跑远了。

      这便是“人前闲话是非多，一场官司两场打”的老故事。

注一：行船是指旧时航行于水乡与市镇之间的客船，相当于现今的轮船。航船中间有平舱，舱里有被子和枕头，乘客可以在舱中休息和睡觉。路远的话，还可以在途中吃点便饭，是旧时水乡人单独出远门的重要交通工具 。以前的航船都是木质的，最多时可搭乘十来个人，航船在水乡河流间行驶，主要靠人力，手摇船橹或划浆楫而前行，一个时辰大约可走十几里路，而今航船早已消亡。

整理人：我“遇水搭桥”（朱熹后裔，朱家坝敦雅堂后代）

    2002年6月初稿，2019年7月修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