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快马加鞭,三个人终于走了一半的路程,只消再过十日,便可抵达。这个小镇略显繁华,正午的街道很是热闹,流景牵着马走在前头,挑选着客栈,而后面两人在唧唧歪歪地说些什么——
姑轸性格泼烈,一路叽叽喳喳地品评着那些女子的穿着,顺带着嫌弃卫梓大老粗外加木头一块,而卫梓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在她身边,两眼紧盯着掌门,对身边一切皆不关心。
姑轸有些没趣,便东瞧瞧西看看,看见人家好看的衣服也要去摸一摸。一妇人见她这样,嫌弃地瞟她一眼,斥责她没有礼貌。姑轸一时气起,刚要上去给那妇人一巴掌,便被卫梓握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姑轸一看被阻止了,没好气地把卫梓的手甩开,怒道:“你个死木头,管我干什么!”
卫梓一本正经:“既然我们出来是为了保护掌门,你就不能够惹是生非,你忘了玉姑长老的叮嘱吗?”
姑轸置若罔闻,只柳眉倒竖,双手叉腰喊道:“你有本事拦我,倒是来打一场啊,看我们谁比谁厉害,谁管得了谁!”
“姑轸。”前面的流景转过头呵斥道,“不得耍泼。”
“是。”姑轸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却只得乖乖听话。
路人见了这一幕,纷纷诧异:莫看这一男一女一个高大冷漠一个泼辣无礼,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位瘦弱文静的姑娘却是他们的主子,一言一行间透出与外貌极不相符的气度来。
“就这儿吧。”
流景率先走进了一家客栈,抬头可见挂着一个写着“顺来客栈”的牌匾。然而老板却满怀歉意地拱手道:“客官,本店已被包下了,还请另找客店。”
“你这老头好没眼光!”姑轸上前喊道,“你可知我们主子是何人?”
老板倒也不卑不亢:“这位姑娘,本店确已被包下,小的总要诚实守信,不然小的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呢?”
“你!”姑轸一抬手就准备扇下去了,倒是流景眼疾手快两手点住了她的手腕,“不得无礼!”
姑轸愤愤跺了跺脚,转过头去。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流景微微一笑,转身欲走。
“请留步。”
流景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粉衣女子慢慢走下楼梯,眉眼清纯粉嫩,细腰娉婷,面色苍白,行似弱柳扶风,眼里是一片秋水,仿佛体弱多病,直惹人怜爱:
“三位,此店虽已被包下,但是见这位姑娘如此气愤,相思心中过意不去,不如你们就在此住下,相思这里向你们赔礼了。”说完盈盈一鞠,眼神楚楚可怜。
“相思姑娘不必道歉。”流景上前一步扶起她,“多谢了。”
“哪里。”相思微微一笑,似百合盛放,“那么相思告辞了。”转身上楼,步伐轻盈柔软。
待得美人的背影消失,流景才轻叹道:“这位相思姑娘,似是练武之人。”
姑轸眼睛一瞪:“这哪里像练武之人,明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嘛!美若天仙,病似弱柳,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相思。”
一旁的卫梓却不置可否,眼中警惕不减。姑轸见两人这幅模样,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嫉妒。”
安置好后,流景坐下开始感知这客栈里到底有多少住客。她因这个相思而开始推测,在这里住着的应该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或豪门大户的少爷,而且在武林中还可以独当一面。
然而流景对江湖知之甚少,也推测不出除了曾经的乾安盟和临南那位主子,还有哪些门派可以与玉雁门相敌。
入夜。
流景倚在窗前,抬头朝外望去,夜空中的明星隐约可见,而一轮弯月正轻轻巧巧地挂在夜幕之中,如同美人的眉毛涂满了百合花的汁液,放在漆黑柔软的丝绸上。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啊……
她轻轻敲着窗框,叹了一口气。突然,她听到了一缕幽远的笛音,仿佛有一只青鸟口衔着梅花,从遥远的天山飞下来,穿过重重云雾,掠过无数树梢,沐浴着月光在屋顶绕了几个圈后,轻盈地落在了细雨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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