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最好的摄影师,纵然配置最好的相机,纵然选出最好的拍摄角度,也无法呈现我心中魂牵梦绕的老陈庄了,也无法述说我对你的眷恋,我在梦里,在心底深处,轻轻呼喊你的名字,记忆里的老陈庄,你在哪里?
记忆里的老陈庄
思绪在轻轻地飞扬,笔尖在指间轻轻地划动,
春天来了,徜徉在春天的脚步里,满田野的野花野草野菜野果,姹紫嫣红,黄黄绿绿的,构成了一个天然的大花园,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一低头就能看见一朵朵小喇叭花簇拥在一起,紫色带白,朝天怒放,摘一朵插在耳鬓,清澈的河水里照照镜子,全白的是蝴蝶花,四叶的,风吹来,蝴蝶与花一起翩翩起舞,小路的转弯处有一大片的油菜花,阳光照耀下,闪出耀眼的光芒,"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放学后,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趴在田梗上,手里一拽一大把那是称为"毛匠",(方言这样称呼)
记忆里的老陈庄往地上洒一个三角形,谁的范围大就算赢,玩过后,就在路边把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完成了,野孩子啊,回家后也不会闲着,挎着菜篮,带着镰刀小撬,一边割猪草,一边挖荠菜,不到一个小时,满满的一篮子,挎在手膀上,沉甸甸的,就等回家母亲煮鸡蛋来作为奖励,年少的心太容易满足了,走在田间的小路上,等到插秧时候,就到处找"多汪果",(同上方言)酸酸的甜甜的,颗粒又大又圆,这就连大人看见也会嘴馋的,还有一种叫"乔蜜蜜"的,外面有刺,把外面的皮剥掉,放在嘴里嚼嚼,也别有滋味的,春去春又回,记忆里的老陈庄,你在哪里?
夏天,它流淌着辛勤的汗水,那个时候都有忙假,我们一边帮大人割小麦插秧,一边找寻自己的乐趣,大人捆好的稻草,我们堆在一起,里面有一个连着一个的洞穴,小伙伴们从最上面一直钻到最下面,出来一身全是草,“地道站”打响了啊,哈哈、那个时候抗日战争片对小小年纪的我们影响太大了,就连小伙伴的外号都是以军长司令团长命名的,忙假后就盼暑假,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家家户户都挂帐子搁一张床睡外面,最早没有电视,就只有满天的繁星满足我们的乐趣,听大人说着一个又一个古老的传说,哪颗是织女,哪颗是牛郎,浩瀚的银河在哪,后来有了电视,还是喜欢睡外面,村中一位大伯家最早盖起了平房,把电视搬到房顶,我们带着草席,一起睡在他家楼顶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闹,你骂我两句,我踢你几下,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白天可能做错了什么事,电视正看的起劲时候,远远看见妈妈来了,手上带着一根棍子,看她那架势,我拔腿就跑,然后田野里到处跑,她在后面追,等她追不上我的时候,我再悄悄溜回去,爬到了门前的大树上,天黑她看不见我,我在暗她在明,愣是叫她找了大半夜。那个时候看过的电视剧都成了经典了,金庸的“雪山飞狐”,“射雕英雄转,琼瑶的“六个梦”,那时候追剧也很疯狂,犹记看“雪山飞狐”时,村里电跳匝,我们大晚上跑到好远的隔壁村去看,那时候孩子多,热闹,一走一群,晚上看电视,白天就下河,大人也不管我们,游泳一直没学会,就是摘棱角,那么深的水坝,一个接着一个,我们赤脚站在河底,水都快漫到脖子了,也没有觉得害怕,等到黄昏时分,便每人都有一大篮的收获,往家赶,灶堂几把火,一锅水,就煮熟了,粉粉地甜甜的,七棱八藕,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秋天,稻子成熟了,大人们忙碌起来,记忆里的老陈庄,它藏在丰收的喜悦里,割回去的稻子全部洒在门口的场上,隔壁的叔叔开来了拖拉机,把稻穗压下来,我们几个一起爬上去,拖拉机就带着我们一起转圈,,拖拉机拖拖拖地响,我们歌声跟着飘荡,年年岁岁,乐此不彼,后来有了收割机,倒少了很多乐趣,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田里的山芋也大个了,上学的路上总要扒几段山芋,常迎来隔壁村的大婶上门告状,桃子熟了,溜到大水库梗上偷桃子,吃不了多少,完全年少好玩,不更事,过家家的游戏更是少不了,家里拿几个山芋或者鸡蛋,然后田野里用砖头搭一口小锅,自己烧自己吃,不亦乐乎,小时候也馋的很,大抵一个穷,吃的第一根香蕉是大奶奶送给我的,他家儿子那时候在城里工作,就像弯弯的月亮,对大奶奶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故事,说的最多的就是“秋捂子”(土话,跟巫婆差不多),人老了如果不死就变成“秋捂子”,专门啃小孩的脚指头手指头,就当大京果一样,吓的我晚上睡觉总把被子捂在头上,现在想想她说的“秋捂子”,应该就是巫婆的意思,村上的老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了,大奶奶二奶奶,大爹爹二爹爹,我的爷爷奶奶也随着驾鹤仙游了,爷爷死的时候我还小,顶多二年级,真是“少儿不知离别苦”,只是觉得可以不上学几天了还可以玩,奶奶过世的时候我已经出嫁了,看见她被推进火葬场烟囱那一刻,真正是嚎啕大哭,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
记忆里的老陈庄 记忆里的老陈庄冬天里下雪了,很大很厚的,屋顶白了,地面也有很深的积雪,老陈庄淹没在银妆素裹里,再大的雪也还是要去上雪,一不小心就陷进雪窝里,要好几个小伙伴才能拉出来,雪化了,打雪仗是肯定的,穿着坏棉袄头,还有布丁,也不觉得冷不觉得丑,尽情地玩耍,最大的盼望就是过年了,有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穿,有压岁钱,还有大年初一村上每家每户都拜年,回来后满兜的糖果花生瓜子,不像现在住的小区,左右隔壁都不串门拜年,人情冷淡冷漠!
过完年,玩灯笼的日子也来了,正月十三上灯,小伙伴们排着队提着自己心爱的灯笼在村里穿梭,兔子的老鹰的,我的一直是聊斋序幕里提着的那张纸灯笼,一阵风过,蜡烛翻了,灯笼也煳了,第二天再买一个。
春夏秋冬一晃而过,老陈庄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仿佛就在昨天,可爱的小伙伴,慈祥的老人,门前的小河,住过的茅草屋,都是我永远无法忘记时常想起的,几年前,政府搬迁,村里人都搬到镇上,那里就夷为平地了,如今,故土仍在,家园难回,那片土地孕育了我欢乐的童年,跳动我青春的音符,记忆里的老陈庄,你在哪?
记忆里的老陈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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