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爷去世了,我和二弟去悼奠,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二弟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着舅爷爷和几个姨奶奶,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在我们小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给予了我们很多关爱,每每想起都感到有些自责,没有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多去看望他们,报答他们的恩情,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小雨,思绪翩翩。
奶奶兄弟姐妹共六个,舅爷爷是老五,其余都是姑娘,奶奶的娘家家境听说不错,定成份时定的是富农,对舅爷爷的记忆是从我到小学四五年级开始的,当时跟奶奶到舅爷爷家,感觉舅爷爷已是个老头了,他脾气好常常笑呵呵的,我们跟上他玩的时候总是感觉很有趣,那时候武侠片很流行,我们都非常佩服有功夫的人,我们做梦都想能学点功夫,舅爷爷看我们活蹦乱跳的想学功夫,就给我们一本正经的教铁砂掌,还练指头功,方法是先在水上练,用手掌拍水、劈水,逐渐的再用手拍沙,劈沙,不知道能不能练成铁砂掌,但我感觉用这种方法练了一阵子,在小伙伴中间也威风了一阵子,还将这种方法传授给了伙伴们,那时候岁数小,干啥都凭的是热情,热情消退一切都恢复到了平静。
后来上了师范又回到了母校教书,三弟很调皮,我们教育的方法也非常简单粗暴,有一次舅爷爷到我家,三弟又淘气,我们都在教育他,当时舅爷爷在北房子的炕上,我们在地上,舅爷爷也随我们说了三弟几句,可三弟那个愣头青却把舅爷爷顶了几句,还出言不逊,当时我们都愣住了,晚辈骂长辈是大不敬,是忤逆不孝的表现,奶奶、父亲都非常生气,深深感到没有把子女教育好,舅爷爷坐到炕上很尴尬,奶奶和父亲忙不迭是的给舅爷爷认错,舅爷爷愣了一会儿随即笑呵呵的说,这个三儿是个犟脾气,教育好了能成大事,此事对我们震撼很大,所以记忆也很深刻。
日子就那样一天天的过去,奶奶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舅爷爷也只是偶尔在别人的口中听说在干什么,听一位朋友说,舅爷爷的孙子在霞光办养牛场,舅爷爷给看牛场,还开着“兰托”给牛拉草,我们都不大相信,此时的舅爷爷应该70岁左右了,居然还敢开“兰托”,我们都还埋怨他的孙子呢。过了几年,到2010年左右,听别人说他的孙子在八坝滩上办了个农场,舅爷爷父子给经营农场,我们都很想念他,就找时间和母亲去看望他,他们的农场建在路边,周边很荒凉,我们进了他的场部,院子很大,房子很多,场部南边种下的菜郁郁葱葱的,我们喊了很多遍都没人答应,我们又走出场部在后面的草圈子里找到了他的儿子国江叔叔,国江叔叔也老了,他告诉我们舅爷爷耳朵已聋了,人就在场部,他把我们又领到了场部找到了舅爷爷,老人家除了耳朵不行外,好像一切都好,对我们记得很清楚,说起以前的事如数家珍,他们把我们领上参观了场子,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回来的时候还给我们摘了一包菜。再后来又见了几次面,一次是我和二弟去看他,聊了一会儿,他说他还在看书,茶几上放着一本小说,他的重孙女还给太太准备了笔,让不时的标注,后来又去了人,他孙子招呼我们,那天舅爷爷还喝了十几杯酒呢。还有一次就是他的小重孙过满月,在席上我们见了舅爷爷,由于人多,只是过去问了问给敬了个酒,看着他精神还不错,也还很健谈,最后一次看见舅爷爷是2021年的冬天,我去看母亲,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他坐在小区门前的理发店窗口下,嘴里叼着个烟斗,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街上的风景,当时由于天冷我还有事,就没有过去打招呼,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想不到那竟是最后一面,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悔。
雨越下越大,到西队时已是瓢泼大雨,他的孙子现在已是村支书,还干着一些生意,丧事办的很热闹,出殡时看着国江叔叔跪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舅爷爷90多岁了,国江叔也已70多岁了,舅奶奶和国江婶婶去世的早,他们爷俩相依为命又生活了近二十年,现在舅爷爷离开了,国江叔也许是一种解脱,但也将面临一个人更加孤独的生活。人啊人!生很困难,死又有很多不舍,我们也许做的就是过好当下,不要纠缠于过往,也不要畏惧于未来,只要活着就应该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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