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后,我没再去过学校,我妈给继父生了个儿子,继父前妻还留下了个女儿,我一直管继父叫叔。
我叔是个包工头,他亲女儿跟社会上的男的混。
那女孩和我年龄相仿,初见她时,她穿着脏兮兮的短袖,头上长满了虱子,我妈给她洗头换干净衣服。
而我亲爸是陕西人,我还有个亲弟弟,跟了我爸。
我爸是那种没话人,榆木疙瘩,挣不来钱。
和我妈吵架吵得最凶的那几年,砸过冰箱,当时我和我弟都被吓哭了。
而我爸至今单身,他是电工,一直跑咸阳务工,把我弟留在西安上学,平时就给个生活费。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爸妈没离婚,我会是怎么样?会不会读完大学?生活会不会进入正轨?会不会像个正常人?
我看着裙子下面腿上的纹身呲笑,又看了看对面染着黄毛的青年。
我去酒吧的次数愈发多了,无非是卖酒陪酒。
记得上学时,被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我陪酒,我那天生病了,并没有去酒吧,去的大有人在,我当时并没有反驳,顶下了莫须有的罪名被处分。
那时,我只有15岁,初尝到了社会的险恶以及别人的居心叵测。
我叔的女儿,在疫情期间和他的混混男友私奔了,我第一个发现她逃的,那时正半夜,我并没有告诉我叔,而是告诉了我叔他妈,也就是我的继奶奶。
继奶奶云淡风轻地说:“管她呢!”
继奶奶也没告诉我叔。
再后来我被包养了,那是个帅气迷人的大叔,一天给我5000,我天真的认为自己被爱了,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特质吸引了他?
没错,我极度缺爱。
这导致我一段时间,迷失了自我。
我妈却莫名其妙良心发现了,给我报了烘焙学校,学烤面包,交了5万块钱,学期两年。
封闭学校,我不由吐槽我妈,她这样无非不是想让我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在学校里,我打架斗殴,尽管我是女生,但却混得风生水起。
学校每周可以出去一天,出来无非是找我的姐妹,找卖酒陪酒的生计。
我年轻稚嫩,很多老板都喜欢,有一个大叔经常喝酒找我。
所以只要那个大叔来酒吧,我姐妹就会把我叫上,那个大叔给了我不少小费。
从烘焙学校毕业后,我去了间蛋糕店,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再卖酒陪客,毕竟我有了谋生的手艺。
就那样简单的生活着,朝九晚六,像个正常人一样,和蛋糕店里的姐妹打打闹闹。
店里来了个小姑娘,总喜欢找我说话,她总是讲很多自己认为的大道理,就像啰嗦的唐僧一样。
她给我买饮料,我们都喜欢王一博,我们都喜欢爵士舞,她活在阳光下,而我脚下一片淤泥。
她的男朋友是个当兵的,她说她等她的兵哥哥娶她。
我呢,我一无所有,残破不堪。
我和蛋糕店里的店长闹得很不愉快,她总是嫌这嫌那,一天天骂人,要不是烤面包的老师傅在,我早就揍她了,烂女人。
我在蛋糕店里待了半年就走了,我继续偷偷地卖酒陪酒。
我一直想有个安身之处,可是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
我谈男朋友了,在酒吧认识的,他是初中生不知道我是卖酒的。
我很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像我初恋。
说起初恋,我心里一片苦涩,那时候,我很丑,满脸青春痘,留着长长的刘海遮着眼睛。
那个男孩,是班里的班长,长得和煦如风,偏偏在感情上是个渣。
他和我表白,和我恋爱,却独独是为了气另一个女生,说实话,我的初恋就是个笑话!
我对他再好,都捂不热他那个颗装着别人的心。
为了他我离家出走,和闺蜜闹掰,他却对我的事情从来不闻不问。
最终还是分手了。
我想我这个人可能不配得到别人的爱,哪怕一点点。
我看着手机出神,也许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这个初中生男孩已经四个小时没回我消息了。
我有些害怕,这个男孩是不是知道我是陪酒的了,是不是谁告诉他了。
我最后提出来了分手,男孩秒回而且答应了。
我不由心如坠入冰窟,我可能逃不了了,永远也不能拥有健康的感情。
我不由想起蛋糕店那个可爱的姑娘,她对我的好至少是真心的,可以晒在阳光下的。
一步错步步错,我就不该卖酒陪酒,我终究逃不出去,一辈子在这个死胡同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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