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毕业季来的挺突然的,因为我怎么没注意。这两天,社交网络上各路大姑娘小伙子们,开始晒毕业照,晒忙碌的毕业安排,以及各类牛逼企业的Offer。他们的脸上阳光灿烂,仿佛只要他们笑着,天都不会阴。我对小伙子们没什么兴趣,倒是那些女孩子们,那些白胳膊白腿总是在呼唤我。我突然意识到,没法再拿着“我刚毕业”这四个字混事了。毕业整整一年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和苏北,七哥,画心刚旅游回来。名义上是毕业旅行,其实就是想旅行,跟毕不毕业没关系。去了成都,然后去重庆。去成都,名义上是和我青春和解,找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孩子,真到了成都,发现我怂的像缩进壳里的龟头。去重庆名义上是看看出了名的山城,后来我和苏北一人惹了一身骚里骚气的故事,就这么着,和重庆也告了别。前两天我和苏北说着,哪天我们四个再聚一起,谁都别带女人,去了也不许找女人,纯喝酒,晚上喝到天亮,翻一个是一个,我们商量着,一定把画心灌醉,说四年了,这家伙一次没醉过。
当时回到学校后,我们就开始忙着写论文。宿舍写,不行,光线太暗,不好发挥灵感。那就到咖啡厅写,咖啡厅是一个深度工作的好地方,不知道谁起的头,论文写着写着,开始打起了王者荣耀,刚好五个人。
但咖啡厅有个营业时间,总得下班,我们就去了网吧。听着那帮人喊走位,我们写的更带劲了。后来,班里越来越多人开始来网吧包夜写论文。那阵子大家都爱去网吧搞论文工作,光我们班就去了近一半。那阵子大家学习氛围严重好,今天你教我排个版,明天我帮你看看问题,茶余饭后,梦里梦外,大家都爱说点学习相关的事。见面第一句不问你好吗,也不问吃了吗,先叫名字,紧接着问,嗨,论文咋样了。
在毕业论文开始之前,是毕业设计,也就是每个人拍个广告片,每个人做个相关的册子。还在写剧本阶段,我就开始构思着怎么玩玩隐喻,想着不弄则已,一弄就必须够装逼,能糊弄文艺女青年,能这辈子就拿这部片混事。结果还不错,做出了我满意的东西,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在画面质量,这和设备有关,和想法无关。
册子需要设计,一旦涉及到能设计的地方,大家都会拼了命的设计,跟军备竞赛似的。当时我就决定,既然大家都设计,我不妨来点朴实美,弄点未经雕琢的,结果我的册子越弄越难看,我还是设计了一下,加了几张图几根线。我在册子里很真诚地写文案,里边写到,“我想玩点隐喻,不知道有没有玩砸”,七哥说,那你肯定玩砸。又,“好的作品需要一定孤独”,结果选参加毕业展的作品时,我就没被选中,当时想,操他妈,以前许愿咋没这么灵过。毕业展我在宿舍睡觉,连帮忙都没去。说起来是有点遗憾,但好像也没什么了。
刚毕业那会儿,我流浪了很久才安定下来。搬家,不到半年,搬了四次,每次搬家路上都晃晃荡荡,跟进城一样。工作,单干过,没多久,上了班,一个月后辞职,再单干,然后到了现在工作的这家公司。去年十月底,到现在,也不短了。但我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刚毕业那会儿总想追求自由,前辈劝告,光自由有什么用,得有钱。后来经过这么久,我终于也明白了一件事:我现在不是追求自由的好时候,而是一个为自由付出代价的时候。我能够想通,也归功于失业的那几个月,入不敷出,欠的那一屁股债。那个夏天格外炎热。
后来,我朝九晚六到现在,工作稳定了,慢慢上道了。七哥跑到新疆支教了,在课堂上,还教孩子们唱了我们的歌;苏北考上公务员,马上要去郑州了;阿哲回了湖南,也呆厌了;蓬哥从西安去厦门,从厦门去广州;画心离校前两天就走了,去国企,到现在了,想来,混得也不错。毕业那天下午送他去坐机场大巴,回来时,我一大老爷们,竟然差点在路上哭起来。操他妈啊,真的结束了。
谁不是盲目而又可爱的呢,我觉得,毕业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我们知道了结局,但我们还是勇敢地走向了下去。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意义,不用去找意义。我仿佛看到当时的自己,带着真挚的笑,带着对未知的惶恐和期冀,面对即将碾过我身子的庞然巨物,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胳膊。
文/满格
图/手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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