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连白杨树都变得低沉
多少鸟雀归家——已不是昨夜那个
我看着渐渐黯淡的群山，在心里摹下轮廓
然后画一个人影，接着一群人影
常常感觉，我是站在这世纪的末尾
尤其这人世凋零的黄昏
我认得落叶飘散如同纸钱
风寒乍起，推动许多鬼魅
远远地，山脚下的灯光
可以照亮山顶的天葬台
其实，这房间里的灯光也可以
其实，这房间里的书桌也可以天葬
影子被分裂的时候，她们不喊痛
一条路走向八个方向的时候，她们不喊痛
一条鱼只想回到水里的时候，她们不喊痛
她们不喊痛，她们不喊痛
痛不是她们——她们是谁
让我们有深邃、广阔些的背景，一如宇宙
让我们轻声说爱，只让床头灯听见就好
这些花被我爱过，我在意你看她们的样子
如果你热爱秋天更好，那也是我正在走过的路程
这里的日子，像昨天，更像永远
我热爱着的河水，可以无尽地流逝
我热爱着的秋天，总会再次到来
我热爱着的萧索，总有继续凋蔽的空间
有谁挖一条水沟，是为了存放夕阳
后半夜独自醒来，常常像幽灵般走动
他们说钱，他们说情欲
他们说现实和女人
我是如此孤独
只能私下里和自己娓娓道来
我爱
林荫不似黑夜浓郁
绝望不似忧虑频繁
你不像我这般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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