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歌天上来》

常常说，理想与现实之间有道巨大的鸿沟，便是长久的坚持。多少人在这条永夜的沟里迷失了方向，甚至有时候开始怀疑自我。那么到底什么是理想？理想的最终归宿又是什么？当我读过《山歌天上来》，一种被称为寻根文化的概念狠狠的扯动了一下心跳，我仿佛通过精心排列的文字触摸到老寅的跳跃的音乐之火，望着他升到天上，又一下子埋进了土里。原来娱人，真的不如娱己。

《山歌天上来》，作者韩少功，湖南长沙人，寻根文化的代表。也许你对这个概念云里雾里，那么提起另一个名字你就明白了，他就是莫言。莫言写了一大堆波澜壮阔的中国现代近50年的历史文学，将莫言与韩少功放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作品都离不开宁静的乡村，《山歌天上来》正是其中之一，一个关于音乐的故事。

“我们都是虫，有人是血吸虫，有人是萤火虫，有人是鼻涕虫”。这是老寅的原话，说给柳老师，也对应了故事中的三类人物：损人利己型、理想型、犬儒型。而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三：农民作曲家老寅，科班出身的柳老师，歌剧团演员芹菜。

先来扒拉扒拉背景。故事的时间线是新中国80年代左右，那是动乱的三十年，人的意识形态混乱不堪。在那些年里，个人好似一叶扁舟经历了无数漂萍摔打。80年代后的改革浪潮又不断刷新认知。人们不断的做抉择，前后之变，恍若两人。不管此刻的对错，那终究将构成他们的今后的人生蓝图。而他们中的少数人，活成了他们希望的样子，犹如天边的云彩，拂过青青的山岗，倒映在不知疲倦的河流，让世人仰望。老寅，就是那一拨少数之一。

老寅的形象不佳。他的脑袋小，用粒来形容可能更准确，两把粗眉毛横在眼睛上，一对巨大的招风耳。人们常常以貌取人，初见之下，难免心生轻视。柳老师就看不起他，觉得这不就已农民吗，哪来那儿凉快。后来，被老寅的一手绝活给镇住了，才开始慢慢产生敬重。

漂亮的皮囊与内里的灵魂恐怕没什么关系。老寅年轻那会，干过不少大事。他毕业于北京有名的艺术大学，顺着有名的漓江寻访过刘三姐的足音。音乐在他心中点燃了一把火，磕磕碰碰一路流浪将金三角、越南、老挝晃荡了一遍。技艺经过岁月的打磨，情感又因为人生的无常而超脱云外，锻筋炼骨，尘世洗心，越发心如明镜，终于大成。如果音乐分境界，他便臻至独孤求败的“无剑”之境，锅碗瓢盆皆可成音。

这让我想到了网络小说兴起之后，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便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疯传。这不过内心的自我欺骗。命运从来都是飘忽不定，云里雾里。而老寅的路并不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他一步步滑向了世人所谓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