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是诗 窗外是远方

1

闹钟响，六点半，醒来，睡眠很足，疲惫全无的感觉。只是不想动，躺到七点多，起床。

把客厅阳台的窗帘拉开，留下白纱帘隔着玻璃，窗外微亮的光线透进来，把整个房间的色调都变得朦胧舒适。用抹布把阳台地板擦干净，把加绒垫子铺地上，把靠墙放的电视机移过来放在窗户对面距垫子十公分的地板上，打开瑜珈视频，开始跟着做。

尽管用旧的家居服代替了专业的瑜珈服，尽管没有特别优美的动作，但这样的清晨，一个人这样做着运动，感受着每一个动作给身体带来的细微的感觉，不同的动作、不同的角度，使视线不停地变换，低头时，红色方格垫子把地暖的温度连同颜色的温暖一同传入心间；仰望屋顶时，那个黑色的五角星铁艺灯，带给人一种美式的休闲；而最令人心旷神怡的还是看窗外时，透过白色的纱帘，窗外远处模糊的山、路，那是连接小城和外界的路，通往远方的路。远方，此刻，感觉窗内是诗，窗外是远方，所以，这样的居所是赏心悦目的，这样的清晨是美好无比的！

瑜珈结束后半个小时，开始吃东西，几片饼干、一个煮鸡蛋、一袋纯牛奶。很多年了，一直偏爱煮鸡蛋和纯牛奶，一直觉得鸡蛋只有是一个完整的被煮熟的，才不枉它的价值，而牛奶的香醇，更是胜过任何食物，那纯净的白色的液体经过舌头流入体内，立刻会有一种特别满足特别快乐的瞬间，每当这个时刻，我总能联想到白粉带给瘾君子的快感和满足。

打开电视，看电影《失孤》。很早就出的电影，一直没看。不想以忙为借口，可是也想不出没看的理由。

刘德华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个表演者，他的外形、他的气质、他的声音、他的表演、他的敬业、他的品格、他的智慧……都喜欢。

电影开头一下子就吸引人看进去，但是，是纠着心地看进去。孩子被拐，对于父母无疑是毁灭性的事件，看着父亲十几年来骑着摩托车找遍全国，母亲一个人呆滞地站在人流车流中等待……

点击暂停，给浴缸放水，拨掉电视电源，然后把电视搬到放浴缸的房间的床板上，斜着对着玻璃房。坐在浴缸里，感受着暖流，隔着透明玻璃看影片。在心里表扬自己，当时装玻璃门时没有听别人的意见装成磨纱玻璃。天，这个自己一手装起来的小窝的每一处，都特别恰到好处。

电影中都是别人的故事，对别人的不幸，纵然是有同理心，但至多也只能用伤感来形容；只有这种类似的不幸亲身经历过，才足以称之为悲痛。而我，恰好经历过离开孩子的日子，体味过失去孩子的绝望，所以此时此刻，我心底最先发出的声音是，幸亏，当时选择了现在这样的日子，这日子也有伤感，也不缺痛苦，但是孩子在身边，能看到她的笑容和眼泪，能有机会批评她拥抱她……幸好，我没有选择永远离开她。也再一次敲响警钟，无论日子多么艰难，也要陪她长大。

现在在那个屋里，是多么地渴望一个人的自由和舒服，共同生活的别扭给自己带来太多内在的苦涩，以及由这苦涩带来的外表容颜的衰老。六年前的现在，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自在、舒服，但是那段日子中，只要一想到孩子，就觉得即使拥有全世界也是没有意义的；生活中，只敢和单身的没有或不带孩子的女人交往；周末在办公室看剧，只要遇到和孩子相关的情节，瞬间在办公室号啕大哭；做申论题，不巧碰到一篇婆媳关系的内容……在马路上、公园里走路，只要听到有小孩叫妈妈的声音，便会回头……

所以，幸亏没有把那样的日子延续，幸亏是现在这样的别扭；偶尔一个人来这个自己设计装修的小窝，让身心度假。如果此刻是六年前的状态，或者会边看边大声哭；或者没有勇气看完；或者，在看到这样的片名，根本就没有勇气双击！

我似乎找到一直没有看这个电影的原因了！

洗头发，敷面贴，吹头发……然后炒了土豆片，做了米饭。把边几和坐墩移到阳台上，把饭菜放到边几上，坐下开吃，背对着窗户，阳光把后背照得很暖和，这样暖洋洋的阳光充足的午后，多么地惬意。只是不能忘记，大窗户不只可以带进来温暖的阳光，也会带进来凛冽的寒风。窗户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相对的辩证的。

2

下午在最近工作临时变动的外单位的临时办公室，修改单位年报表；整理这个临时活动的资料。这些整理归档的活，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而我永远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快下班时，回单位找印证文件和往年报表上盖章，一进办公室，看到同事Z和G在文件盒里找我要的文件，N站起来看到剪短发的我，惊讶地说把头发剪了。我笑笑说原来就是这样的。我和他俩一起找文件，找见了，G主动拿去帮我复印;N去隔壁拿了公章过来。准备走时，T回来，看到我说，好漂亮啊。我眉开眼笑。这样的办公室，有点家的感觉。和Z一起走出楼门，迎面碰见Y，说了一些工作年报的事，然后他说，换了个发型瞬间嫩了好几岁，我说是反义词吧，他说真的。搭Z的车一起回家。路上，我主动说以前一直是隔两年剪一次短发，这次隔的时间久了点……

心情愉悦，原来开心并不难，和许久未见的同事聊天，足以带来愉悦。

3

回到家，买了豆包，不一会儿老公和女儿回来，也买了同样的豆包。我说，“我也买了，卖菜的就没告诉你们？”

女儿说，“告诉了”，然后对着她爸说：“看，我猜对了吧，我就猜我妈会这样问”。

我说：“那你们就别买了呀！”

女儿说：“付钱后卖菜的才说的。”

我边去倒水边笑着说，“还挺有默契的。”

他似笑非笑说：“有个屁。”

女儿说：“是我想到买豆包的。”说着向我走过来。我说，“我就是说和我想得一样的人呀，就是说咱俩有默契。”然后和女儿拥抱……小孩特有的暖和的身体将暖流随着拥抱传递给我，从身体到心里。

所以，就这样吧，定期或不定期地给自己放假，去那个自己打造的小窝度假，享受一个人的美好。但要明白，假期就是假期，偶尔的短暂的才叫假期，如果把假期无限延伸，也就感受不到假期的珍贵和美好，假期也就消失了。

偶尔外出，不是逃避，只是度假，不是因为这里不好而需要外出，也无须因为怕别人误以为家不好才偶尔外出。也就是，“不执迷于表象而偏离实质”。所有的行为，都是轻松愉悦的，而这种轻松愉悦一定是可以传递的，无论做什么，让女儿感受到的是轻松自然。同样是外出，如果哭丧个脸，就像是在逃，而反之，就会给孩子传达一种愉悦，让她感觉妈妈有自己的空间和自己想要做的事，而这一切都不影响对她的爱。

刚才她过来问事情，无意中看到文字中的片断，是在阳台上练瑜珈那段，这样的文字会传递给她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