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有云有水有厚土,唯独没有我。
身似浮萍,没来由的就会想起乡下炊烟袅袅。氤氲里有灶台饭香。夕照中缓缓踱回村口的牛,赶牛的人大声吆喝着,偶尔和人们打着招呼。燕已回巢,就在檐下叽叽喳喳,我们兴奋地数着今年又孵出了几只雏燕。
才被耕完的大地,春风混着花与草,泥土里面种满希望。天气好的时候,我们放风筝。家东紧邻大地,微风便可助我上青云。姑姑和姐姐们,蹲在地上仔细翻找野菜。近年不知不觉愈发疏远,不知是难以索回的误会,或只是相处的时间太少。每到年下,见面愈发热情,心里愈发孤寂,早没了幼时温暖,四散天涯,多少情分渐渐飘远。好像雾霭云霞,在那鸡鸣狗吠中,慢慢飘散。
闲来无事时常躺在家里看书,实在憋得不行的时候跑去厕所,走出来在暖洋洋的房檐下晒会太阳,望着广袤的原野发呆。门口的大柳树从来不缺各色的鸟儿定居,走过去折一根细枝,拧下新长的柳皮,那手指稍拧几下就做成了柳笛。吹着滴滴作响,倒和鸟鸣有些像。
柳树抽出绿来,就要开始种园子了。插秧栽苗播种,雪还没化的时候母亲就规划好了园子哪里要种什么。我帮着撒肥,一次一小捏。换上露了脚指头的旧鞋,种完后挨个踩下去,一排排脚印就是希望。
小时候种地,马鸣风萧萧。春风吹得正劲,路上颠颠的跑着马车驴车。家里的牲口,我们从小是从未骑过的。平时都是我们这些孩子在喂,每天筛铡碎了的稻草填到槽子里。干活的时候父亲才回自己来喂,要加些豆饼和盐,草都会多填一些。
种地的时候樱桃树正开花,粉润粉润的,屋后三棵樱桃树,许是花中浸太久,只见花开蜜蜂来,倒不觉得如何香。樱桃树旁是杏树,总是长得不甚高大,杏花开的茂时,母亲便埋怨这树花开的多,果结的少。但我们都心底期盼着今年多结三两个杏子,不舍得砍掉。
一场春雨,花便落了。东北的春天在五月才真的来,苍茫广袤的大地上,人影渐渐的多了。春天也在五月结束,种子才埋在地里,杨树的叶子就绿油油的,暖风吹过,闪着银色的光。
春风吹来,夏天的花开,秋天簌簌的玉米地,生长着希望和惆怅。冬天来了,我们就围在炉火旁,看着窗子上厚厚的霜。四季来又去,我们以为吹过的只是春风,却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
四季。
N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