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渐去,四季由春入夏仿佛亦是一晃眼间的事,原本荒芜的土地上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清风冷月之处入眼可以看到窗台上渐渐密集的灯火,一灯如豆,温黄照亮。
新书崭新,旧书已旧,锦看着书桌下的箱子里一箱崭新的书籍,上面已是尘迹斑驳,锦知道薄薄的一层尘迹下面是崭新的不曾翻动的内页。
日近午时,灰蒙蒙的天,一场狂风暴雨似乎从昨夜就开始蓄力,仿佛一张弓,弓已张满,随时可能放箭。锦有些烦恼的打开一扇柜子的门,一本本封面已经褪了色的日记本映现眼前,锦小心翼翼的取出,锦认真的把一本本日记本摊放在桌子上,锦看着那些褪了色的封面,内心仿佛泛起某种渴望,恍惚间仿佛感受到某种颤动,仿佛一个人坐在空寂的原野上无数时光,寂寞的仿佛出现了幻听、幻视,一只蝴蝶倏然从杂草中飞起,扇动翅膀,努力摇摆羽翼,发出翅膀摩擦空气的声响,打破空寂。一阵微凉的风吹来,仿佛某种压得锦喘不过气的压力瞬间缓解,锦移动视线,窗外落雨如豆,淅淅沥沥的打湿了这个沉闷的城市,雨势渐大,打破了已久的沉寂,仿佛战争号角的吹响,雨声如雷,如万马奔腾而来。
日光如旧,忽快忽慢,你仿佛一无所有,理想跌落泥泞,记忆空荡乏味,你唯一有的就是自己,孤寂的自己。
总觉得时光还长,恍然间仿佛少时的剪纸游戏,不知谁把那个长剪了。原本宁静的县城,不知何时开始城市建设,到处修路改道,由熟悉而陌生。原本以为应该很少的应聘,不曾想到竟是人群拥挤。锦?忙碌递交材料的锦听到有人叫自己,诧异的转身。你?锦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披肩短发,眉目如画,是画了妆的样子,看她衣饰模样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是清啊,认不出了吗?许是人群嘈杂,她加大了声音,声音清脆,细看上去,锦的内心震动。你怎么在这里?锦愣愣的说。你也来应聘吗?我先帮你弄材料。她干练的领着锦弄材料,原本繁琐的流程,仿佛一瞬间简单了很多。你变了很多啊。她和锦一人拿着一桶冰淇淋站在林荫下。变了?变好了变坏了?你也变了啊,现在过得看起来不错。我啊,就那样吧。她似乎很是开心低头吃着冰淇淋。
有些东西,总是藕断丝连,有些话总是欲说还休。锦和她并肩走在昏黄的街头,夕阳映的一角天空仿佛烈火熊熊。现在的她学会了画很漂亮的妆,现在的她穿着很成熟的衣服。两人静静走着,锦瞥眼看着身边的她鼻腔莫名的酸涩。有家香水店,我们进去看看吧。她欣喜的说。许是今天店里的客人不多,许是店里的小姑娘刚刚上班,实在热情高涨,对着他们这两个店里唯一的客人,殷勤的解说着她看过的每一瓶香水的名字及特点。寂静的店里她始终微笑听着女孩的推荐,不时插上几句,往往引得女孩更加卖力的解说,这是香水店,里面充斥着几百种香味,在如此多的香味中锦可以清晰的分辩出一种味道,就是她身上的香味。
锦陪着她走到她的楼下,暮色已是很浓,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我男朋友出差了,你要不要上去坐坐,恩,喝杯茶。她停住脚步道。你还没结婚?锦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快了,他向我求婚了,我很爱他。她微笑着说,笑容温柔恬和,与记忆中青涩眸光锐利的她判若两人。是吧。锦有些落寞的道,仿佛自言自语。你,你上去吗?她仿佛试探似的说。锦回过神触到她复杂而有些担忧的眼神。不了,不上去了。锦微笑着说。恩,那你早些回去,工作的事情你放心我会给你盯着的,有什么事,我给你电话。她鼓励似得说。好,谢谢你。不客气,呵呵,真的不用客气,那我上去了。她笑容美丽而惊艳。什么人有这样大的福气能陪你白头到老呢,锦如是想。对了,这个送给你。锦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什么?她诧异转身,恰好看到锦伸出手里的香水,正是自己喜欢用的牌子。锦强装镇定的看着她,其实锦觉得自己再在她面前这样站下去的话就要瘫倒了。好啊,谢谢。她静静的看着锦,终于开口走到锦身前伸手接过锦手里的香水。
你碰到过许多东西,你一定没有碰到过她的指尖,那是最美好的感觉,那是最幸福的触感。她接过香水的那一瞬间,两人指尖相触,锦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那股冰凉的触感一瞬间充斥着锦的心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最亲密的接触了吧。谢谢你,你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幸福。她突然抱住锦,锦一瞬间整个人定格在了这个时间,她的怀抱温暖,她的气息温热,她的鼻息在锦脖颈间游动。锦回过神,她已经放开锦,转身向家跑去。转身的那一瞬间锦看到了她眼瞳里的一抹晶莹滑落,恍若幻觉。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任何人都要幸福。锦唇角微动,轻轻的说。锦转身走到一个拐角,终于坚持不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锦从裤兜里掏出一瓶香水。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幸福。锦紧紧捧着那瓶香水,气息氤氲就是她身上的味道,香水的味道此刻似乎分外的刺鼻,锦的眼眶仿佛泄了堤的洪水,泪水汹涌而出,怎么也抵挡不住,只能低头任泪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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