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抉精要以会通》有感

作者: 芝麻斋主人 | 来源:发表于2018-11-30 10:25 被阅读124次

    斧樵兄:

    来信收悉,知兄安好,就放心了。

    我一直记得“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在平时,也喜欢用这句话来表达对那些做事得心应手、独树一帜的人的敬意。

    弟认为,这本《抉精要以会通》书里的作者们就是具备这种能力和精神的人。

    通常,大多数人在读书的时候,往往只关注书的内容,对这本书的来源以及其衍生的一些学问和课题,并不都是有兴趣过过脑子和思考一番的。

    钱钟书先生曾对一位想拜访他的外国女记者说:“您知道鸡蛋好吃就可以了,何必非要看看下蛋的母鸡呢?!”

    这话显然是他不想被记者打扰而幽默的婉拒。

    但用此话的意思,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反映一些读者的心态,那就是我看书就是了,又何必非要深究是谁写的、为什么而写或者书的后面还有什么门道呢?

    这其实也是读书人和研究学问的知识分子的主要区别,这个区别就如同厨师和食客的区别一样明显。

    然而,《抉精要以会通》一书里的各位作者会围绕着书籍、作者以及文化现象、时代背景等等情况,拈出一个又一个的题目,画出一个又一个问号,来进行探讨和考证,表现出了“刨根问底”的精神,他们既读书也著书。

    他们擅长对一个问题或者课题,旁征博引、各抒己见,相互论辩,把丰富的学识不断地开花散叶,让学术的范畴逐步扩展;有的观点进而形成了一种学派,影响指导、延伸拓展这类课题研究的潮流和走向,毫无疑问他们是一群肯于钻研做学问的人。

    读了这本书,弟有四个感悟:一是各位作者读书多,学问大,知识储藏丰富;二是共同具有怀疑精神和较真地态度;三是他们下笔有理有据,以探讨研究为主,用语谦虚,不称霸;四是观点特立独行,让人耳目一新。

    这本书的论述内容非常广泛,我记录了两篇感兴趣而且收获较大的知识点与兄分享:

    一篇是《百回本<西游记>是否吴承恩所作》,作者章培恒,原载《社会科学战线》1983年第4期。

    他指出:“《西游记》的明刊本和清刊本或者署朱鼎臣编辑,或只署华阳洞天主人校,或署丘处机撰。署名为吴承恩作,始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后出现的《西游记》,是依据鲁迅先生、胡适先生的考证。其依据是天启《淮安府志》卷十九《艺文志》一《淮贤文目》:‘吴承恩:《射阳集》四册□卷,《春秋列传序》、《西游记》’一文记载。”

    章培恒先生对这个依据是有疑问的,他认为《西游记》的作者很有可能并不是吴承恩,于是引经据典列举了很多的论证资料,并加以分析、判断,以用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从文章的内容中可以看出,他所进行的研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其所选出的各种论据,都有出处,为了进一步做到资料更为充足,甚至还对《西游记》中出现的乡音土话都进行了详细的探究,以期通过这些来判断作者的写作习惯和到底家在何方。

    我读了这篇文章之后,认为章先生分析的有道理,摆出的事实也足够让人信服,使弟对《西游记》的作者是不是吴承恩也产生了疑问。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还有研究这方面问题的书籍,我一定拜读,以便通过正反两个方面的辩论,解疑释惑,增长知识。

    另一篇文章是《关于<金瓶梅>词话本的几个问题 》,作者黄霖,原载《文学遗产》2015年第3期。

    请兄稍安勿躁,黄霖先生只是对书籍的版本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考据:

    他说:“现存基本完整的《金瓶梅词话》有三部,一是1931年在山西发现的,当时被北平图书馆购得,1975年归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台藏本);二是1941年日本发现的日光山轮王寺慈眼堂有一部(日光本);三是1962年发现日本江户时代德山藩主毛利式家传藏一部(毛利本)。

    据黄先生说:“这三部书并没有收藏在图书馆,所以不能借阅。”这也给他进行这方面的研究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他还是想方法设法地克服了。

    这三部书,经黄先生研究对比指出:“台藏本品相最佳,毛利本可能最先印刷……后来的大安本、古佚本、联经本是三种影印本……大安本力图忠于原本,古佚本是忠于原本的意识不强,当时印刷条件也有限;联经本主要目的是盈利,(有些内容)故意造假。”

    读完这些,弟的眼界大开,很是佩服作者的细致用心。

    黄先生在研究版本的过程中,对三部书中的一字一句,标点符号的清晰与否、存在与否,都详加比照,以更好地判断三部书的年代及谁先谁后,考据精神真是非同一般。

    真得感谢学者们辛苦的研究和知识的传播,也更感慨这世上能够研究的课题实在是浩如烟海,不知有多少学者正在孜孜以求,要弄个明白无误啊,他们辛苦的著书立说,对我们来讲真是大大的利好消息啊!

    弟体会是:开卷有益,读书就会有收获,细辨其义,哪怕只是记住书中的一句话、一个观点,也足以让你触类旁通,收获满满。

    《抉精要以会通》这本书籍的出版是最近的事情,它是复旦中文学科建设丛书中的一卷,并没有告知印刷了多少册数,我估计是不会很多,而且我想购买这类丛书的人也不会很多。

    但是,让人敬佩的是,能在如今官场、商战、“心灵”鸡汤、屌丝逆袭、神仙鬼怪、盗墓挖坟、健康指导等书籍最为“盛况”的时候,依然出版有可能连成本都收不回来的此类丛书,复旦大学这种承继先贤、光大学术的态度和付出,真可算是一股清流了。

    兄误放在“花卉养殖”里的《金瓶梅》是什么版本的?

        祝兄愉快!

                                                                                                                  弟海力

                                                                                                            201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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