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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游传》第一百六十七章。内求外修者,自助天助也!

《云游传》第一百六十七章。内求外修者,自助天助也!

作者: 古楼臭道士 | 来源:发表于2022-04-22 00:04 被阅读0次

        便在此时,“隆隆”的石门声大响,西面墙门大开,明亮的烛光透进。

        当先奔进来的正是清羽灵。

        见得云游浑身是血,已被毒物咬得面目全非,肿胀不堪,落小霜“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

        清羽灵则强忍泪水,将云游背到内室,众人围坐一旁,手足无措。

        她二话不说,咬着牙,拔剑便向自己手腕割去。

        这一剑,血溅三尺,滋了众女一脸,清羽灵将伤口的血逼进云游嘴里。

        饶是她普陀山弟子再如何精通医术,然则关心而乱,这一剑割伤了动脉,血流不止。

        围在一旁的众人都被她这奋不顾身的行为大受感动,纷纷掩面而泣。

        溪辞关切道:“小师妹,让我来吧,我的血也可以解毒。”

        大小左亦出言劝道:“小师妹,你已经献过一次血了,再这样,自己也会有危险的。”

        清羽灵只紧咬嘴唇,倔强道:“不,小猴子是我的,只能喝我的血。”

        落小霜伏在云游身旁,除了哭也别无他法。

        顾三春眼见这丫头为了云游可以这般果敢,心下深深折服,自愧不如。

        大小左一面心疼公子,一面担忧着小师妹,准备好了各种止血药在手。

        花如影蹲坐在一边,瞧着众人忙作一团,想这小张仪命也是真好。不知他是如何将这些姑娘骗到手的,更不懂这人如何值得她这般舍身相救。

        这位姑娘对他情义深重,小张仪唤她为小仙女,那也是当得的。

        风水爻蹲在云游身旁,抹了一些云游身上的血迹闻了闻又舔了舔。

        凑到溪辞面前叫她识别伤势。

        溪辞只看了一眼便道:“这……这是中了五毒的血样。”

        风水爻白了她一眼道:“自然是五毒,还用你来告诉我。你没瞧出来还有别的么?”

        溪辞探头看了看云游,又以手指敲着下巴,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风水爻将沾满毒血的手指放入口中舔了干净,看来很是享受道:“他还中了四象寒毒掌。不知是那人没练到家还是这呆子自身的原因。

        一般人中了此掌非立即四肢报废不可。且后患无穷,受尽五脏六腑溃烂之苦,最终失聪失语,皮肤腐败而亡,恶毒之极。”

        说完向里看了看,却早已不见那黄衣怪人的影踪。

        溪辞听了,倏然变色道:“啊?那……幕哥哥他……要不要紧?”

        风水爻嗔道:“我问你,自是以为你们普陀山知道这门毒掌的解法。岂料你一问三不知,这就要看他自身造化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他四肢都无碍,只是一些表面毒伤,也不知什么缘故?”

        过得片刻,云游已被清羽灵的鲜血洒得满脸都是,然却未见任何好转之象。

        清羽灵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猴子,你快醒醒……不要丢下我不管……”

        她说着,两道清泪自眼角滑落,右手使力一捏伤口,鲜血流得更甚。

        众人一怔,只见清羽灵嘴唇发白,脸无血色,晃了晃,便即昏趴在云游身上。

        大小左急忙将备好的金创药给她敷上包扎好。

        风水爻想了一会,似是有了主意,当即蹲下身子,取剑也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

        只见自她手上而流出的却带有剧毒的黑血。

        风水爻喃喃自语道:“以毒攻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顾三春和花如影看得诧异不已,只道这些古怪治伤治毒的手法生平从所未见,今番所遇之奇不断,也不知效果如何?

        云游躺在地上,只觉在服下清羽灵的鲜血后如是饮了冰雪,沁人心脾,阳经经脉气血立时稳定下来。

        待得喝了风水爻的黑血后如是吞了一团烈火,阴经经脉的气血也稳定下来。

        两股阴阳之气血在他体内打转,云游只觉身子冷一阵热一阵。

        最后黑血与鲜血交融在一起,阴阳交合,无形之中因祸得福,已经铸就了云游的百毒不侵之体。

        过不多时,云游手指动了动,眼皮一颤,“啊唷”一声张开了双眼,脸部仍旧是火辣辣的刺痛。

        落小霜见他醒转,立即抱着他头哭道:“云游哥哥,你吓死我了……”

        众人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云游拍了拍落小霜的小脸,见到清羽灵也躺在自己身边,倏地坐起,关切道:“小仙女……她怎么了?”

        大小左望着云游模样古怪道:“她……她为了救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公子,你……”

        云游心疼的抚着清羽灵的秀发,见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有异,伸手向自己脸上摸了摸,只觉面部高低起伏不平。

        惊惧道:“我脸怎么了?镜子镜子……”

        他随手摸到身旁的利剑,以衣袖拭去血迹,当面一照,只见剑面上映出一张坑坑洼洼,肿胀不堪,丑陋可怖的鬼脸。

        云游将剑远远一扔,摇头大叫道:“这……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风水爻安慰道:“呆子,你中了那气象寒毒掌,毫发无损已是奇迹。脸上的一些毒伤又打什么紧?等毒尽去,自然便好了。”

        云游心中忐忑不安,突然手上一暖,却是清羽灵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小猴子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也好,坏了的东西没人和我抢,这样你也就乖了。”

        清羽灵说着又伸手摸了摸云游的头,想你们都以为是坏了的东西,其实他一直都没变过,是你们眼睛有问题。

        风水爻继续安慰道:“我们无相圣殿的名字即是引自《金刚经》的经文: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既都是虚妄,人的相貌又何足道哉?

        在我们无相圣殿,最不重要的便是皮相,可以随意幻化你所想拥有的样子。”

        云游心想那也只是你们,世人谁不想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苦笑了笑道:“此相非彼相,你将其肤浅的理解为皮相也并无不可。己持无相之念,又何顾虑世人持有相之心。

        相者见相,无者见心。是我自己太过执着于相了。

        佛说缘起性空,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音味触法生心,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他说完又不禁看了一眼花如影美艳绝伦的脸庞,心道:“要做到众生无相,没有分别之心,果是不易。单这皮相便这般让世人迷惘难忘。”

        清羽灵微笑道:“小猴子,你不是常和我说若装饰女人,如画瓮盛粪,但观诸外相,谁知里不净。想把这女人换成男人也是一样的。

        欲如狗啮枯骨,涎唾共合,谓为有味,唇齿破尽,不知厌足。

        这些道理你可对我说过不少,现在到你身上可也通透?”

        云游笑了笑。

        落小霜张大了眼,只听他们什么相什么相的,不知所云,然见云游哥哥喜笑颜开,也替他宽心不少。

        顾三春和大小左自认也是由皮相而近其人。

        在熟识后发觉云游与常人大是不同,除了巧言令色外,变得于万事万物都不萦怀于心,永远都是没心没肺的活着。

        生来的意义也不是为了家人,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感化世人,放下执念一般。

        对所有事都是无足重要的样子,在他的影响下,这些姑娘也渐渐同化,返璞归真,越来越幼稚。

        清羽灵能够放下清墨师姐的大仇,于云游便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溪辞眼中,只觉得他是个异类,做朋友也无有不妥。他的想法总是超然脱俗,像是让自己打开了新认知的世界大门,既让人神奇又让人感到惶恐。

        至于他的相貌倒不以为然,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并不觉得如何吸引自己,人倒是有趣的。

        大小左蓦地说道:“公子,你还得多谢这位水爻姐姐才是。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只怕我们都没有法子。”

        云游和清羽灵好奇的看了看她,均想她是如何救人的?然听得大小左如是说,自然不假。

        清羽灵抢笑道:“多谢水爻姐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要不让你捡个便宜,咱们改以姐妹相称吧。”

        心想我早叫你一声水爻姐姐,倒也不亏,咱们即是姐妹,小猴子此后便是你妹夫了。

        朋友夫不可戏,姐妹夫自是更加戏不得的,有了这层关系,顿觉大为稳妥。

        风水爻听了啊哈哈一笑:“夫唱妇随么?你们也够有意思的。一个个变脸的速度差点让我没缓过神来。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

        放心好了,我不和你争,可他这命毕竟我是有一半的。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救他也不全是白救,自有我的目的。”

        清羽灵心中石头落地,微笑道:“水爻姐姐亏本买卖我是不会让你做的。却不知你救他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效劳。”

        风水爻心想我让你将我母亲救出,料你也没那个本事,多半你也并不知晓此事,便道:“我外公唯一心愿便是尽职守护好水星城。他在去那快活城堡时便已做好了以命相赎的准备,这其中自有羽灵妹妹的功劳。”

        清羽灵脸一红,低了头,想起自己为了替清墨师姐复仇刺了她外公一剑。总算阿真出手及时,才以残剑敷衍了事,听她再次提及,处境略显窘迫。

        风水爻说到这时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呜呜”大哭道:“我外公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但他的嘱咐我半点也不敢违拗。都是你,我外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着手指向云游。

        云游一怔,心知那魔头执意要收自己为徒,并接掌水星城。

        从前说什么也不会答允,此刻听得那魔头种种事迹,不禁大为所动,叹道:“我就一废人,又如何担得起这等重任?到时我只能缩在里面不出,做一个废物魔君,于你们水星城又有什么好了?倒不如请了他人来做更好。”

        风水爻抹了抹泪水,不能泄露天机,只道:“天下功夫比你好的自是不少,可人心坏的更多。大都只是贪图里面的宝藏秘籍,没人禁得住考验,且你内功深厚,最是特别。”

        云游心想早知如此,我可真是后悔没在那水星城偷些什么财物回来,这样我也成了贪图钱财的小人,便不会有诸多琐事缠身了。

        哎,悔不当初,本是小人,偏偏那时为何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是了,若然当初我也起了贪欲之念,大半是和那些人一样,哪能活着出来,足见有时做君子也是有好处的。

        溪辞听她不住劝说云游加入魔教,脸色微动,驳道:“虚伪,抢了天下珍宝秘籍,又为何不全部销毁?却要留下来为己所用?”

        风水爻看了看她,回道:“没有这些又如何测试人心?江湖上的武林好手着实不少,可尽是贪妄之徒为多。要找到人品与功夫俱佳的,更是千难万难。”

        “你们魔教常在中原武林招募好手,那些人一见这许多宝贝都会动心,所以那些人也都被你们杀了?”

        “贪婪之人死有余辜,这种人世间还是越少越好。”

        溪辞气道:“你们这是故意勾起人的欲念教他们变坏。哪个见了这般诱惑,会全然不动心的,即是不动心也大半是装出来的。”

        “心无欲何来所惑?那些人心中既有了此种念头,还是及早将这些念头的余毒排出为好。装的固然也有,可只一时便原形毕露,当然也不乏城府极深的,装个十几二十几年的,那下场就是万蚁所噬。

        是以我们圣殿历经几百年,可用者却是极少的。”

        “那你说幕哥哥内功了得,可我也没见他习过武,那他的功力从何而来?你们定是找错了人。”

        “倘若不是如此,何以他会中了《四象寒毒掌》只解去毒性便可活动自如?至于他是如何习来,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了。”

        云游苦笑道:“原来我体内的这些气息便是真气内力?哈哈哈……当真好笑,多少武人一生所求的终点都不如他人起点的万一,这便是天命所归?有的选么?”

        溪辞听他大有认命之意,急道:“幕哥哥,别听她胡说。魔教终是魔教,正邪不两立,你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清羽灵好奇道:“溪辞师姐,你这样激动干嘛?难道你也与魔教有仇?”

        溪辞脸一红,嗫喏道:“我……我只是不想我的朋友误入歧途,见死不救。”

        风水爻嗔道:“谁是正?谁又是邪?”

        “自然魔教是邪,我们武林正派为正?”

        “为何?”

        “因为……因为你们是魔教,我们是正派……”

        溪辞大概也觉得这理由过于牵强,说的也极是小声。

        “我看你才是别有用心。”

        “我没有……”

        正当二人争论之际,忽听一人喝道:“你们果然是盗墓贼,今日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众人一凛,转头一望,但见甬道的转角处笔挺的立着一人,身着黄衫,一头乱发蓬松,正是那黄衣怪人。

        然透过这黄衣怪人的发缝依稀可见他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只是脏兮兮的模样掩盖了他的本貌。

        不待众人回神,那黄衣人抢前两步,一掌拍向最前的顾三春。

        云游一惊,将顾三春向侧一带,以自己胸膛结结实实的和他掌力一交。

        众女一齐惊呼。

        不料一声闷雷鸣响,云游郁积在胸口的窒滞之气被拍散,登时反感畅快,长吁一口气,笑道:“好舒服。”

        那黄衣人错愕已极,适才的阴阳两道真气郁结在云游胸口不得宣发,此刻正好被他这一掌拍散。

        倘若他这一掌拍在云游其他地方,或再发一掌,云游必然无幸。

        然黄衣人方才与他交过手,见云游中了自己的《四象寒毒掌》之后居然浑若无事,心下本是惊疑不定。

        此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要害,云游反笑着说好舒服,这如何能不让黄衣人错乱?

        他先是一愣,看了看云游,又看了看自己双掌,满是疑问,忽地纵声长笑道:“假的,假的,我苦练近二十年的神功居然都是假的。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拍不死,要来何用?”

        只见他怒眉一轩,一团乱发骤然冲天而起,真气激得满室都是白色烟气。眼也血红,双掌猛的向四壁拍出,登时尘扬雾起,石屑纷飞。

        众人抱头蹲在墙角躲避。

        云游大惊道:“他疯了,大家快逃……”

        溪辞赶紧取下烛台,打开石门,引着众人向里涌去。

        云游深恐这黄衣人掌力拍到她们,留下断后,双手紧抱住他的双臂,右脚架在他的双腿间,一个抱摔欲将其制服。

        这一抱直如市井无赖间的打斗方式,云游虽于功夫招式不通,可这种打法自小而大,深得要领。

        若然是分开相斗,黄衣人自可轻松以招式取胜,但云游的内功深极,这一抱一摔全与招式无关,完全是内功的绝对压制。

        黄衣人本已入疯癫之态,全然不查他会突然抱住自己。便如是会招式的孩童,在与成人力量相差悬殊之下的花架子一般,还突遭偷袭,招式的作用也只剩下好看而已。

        只听“砰”的一声,黄衣人背摔着地,地面扬起尘埃,砸出一个大坑。

        黄衣人长发遮脸,被云游压在身下暗运内息,然每到中途便被云游牢牢锁住,完全施展不开。

        一个翻滚,二人调了一面,立时黄衣人骑到了云游身上。

        云游武功招式不行,但泼皮打法娴熟,双腿向他脖子一夹,抓住他的双手运力向侧一甩,身子反坐过去。

        黄衣人一个跟斗扑摔在地,吃了一嘴灰尘。

        吐了吐口水,扭头恼怒道:“你这算什么功夫?功夫还能这样打的么?”

        云游见他神态疯癫,看了看壁面图谱,嘻笑道:“这是我独创的神功。是你资质太差,领悟不了的。”

        黄衣人双手被云游反向拉住,身子被他双脚死死紧扣坐在上面,半寸也动却不了。

        二人这样相持片刻,都是大喘粗气。

        云游蓦地想到那《佛缘清心经》对于失狂之人颇有见效,当即吟道:“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也。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天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成必。

        内求外修者,不媚俗方能活得通透,自助者自有天助也。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虚复化为神,神复化为气,气复化为万物。化化不间,犹环之无穷。

        所以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咱们何不握手言和,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

        黄衣人听他絮絮叨叨不停,不耐烦道:“你小子在念什么经?烦不烦?打架便认认真真打,一心二用这是对我的侮辱。”

        云游奇道:“咦?走火入魔的还能正常和人交流的么?”

        黄衣人剑眉一竖,破口骂道:“谁他妈走火入魔了?你才走火入魔,你全家都走火入魔。”

        清羽灵和众女隔着石门缝,一层一层的将脑袋叠在一起向里观望战况。

        她本欲出手相助,然见云游一直处在上风,是以迟迟没有动手,只要稍见风向不对,立时便会疾甩长鞭而出。

        云游误以为他是走火入魔,不解道:“那你为何发狂也似的双掌胡乱拍打,好玩么?”

        黄衣人怒道:“老子一掌拍你不死,不得试试这功夫真假?拍在你身上无事,拍地上也不成么?你们虽是盗墓贼,可我也不能打女人。”

        云游点头笑道:“这么说来你这人倒是英雄好汉了。”

        “少来讥讽我,英雄好汉又岂会被你这小子压在地下动弹不得?”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不忍打女人,自是瞧我这些朋友美得很,下不去手,过不了她们这关,当然是英雄了。

        相反那些过了美人关的便不是英雄,当是小人无赖之徒。

        这一节晚辈倒是和老前辈英雄所见略同了。”

        云游有意拉拢他,想他或许有出去之法,是以虽看不出他年纪大小,但在称呼上也格外尊重的用上了老前辈。

        又想我这一拉一夹便将他制服,可见这什么神功图谱还不如我这胡搅蛮缠的无赖神功来的有效,这便叫作乱拳打死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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