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遇见光,以为一辈子你都会护着我。你本是我心中的霸王,可却不是我真正的霸王,我也做不成那虞姬。
还记得我们初次写名,曾经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下自己名字,两个名字歪歪斜斜的就像是相互依靠的人儿,就如同我们一般。
我极爱为你勾脸,妆相扮成,你便是那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霸王,而我则是那与你比肩的虞姬,盼着能一辈子在一起。少一月,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可我终是错了,哪有那样的一辈子,就连此生我们都不能在一起。
你终是寻着你的温柔乡了,一个肯为你毅然自赎身的知己,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妓子计较,会失了身份。可,我心中还是嫉妒的发狂,我一面深深嫉妒她,一面又深深羡慕她,羡慕她是那个可以站在你身边的人,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可是,我不能,永远都不能。
多想和所有人说,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抢,谁都不行,谁也不行。可我终究是败了,败给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你总是分的那么清楚,戏里戏外,那么清楚。戏里,你是霸王,能与人万千温存,戏外,你是师兄,界限分明。而大概只有我一人还在那戏里流连,沉溺其中,不想出来,也不愿出来。
还记得我送你的剑吗? 那剑虽说是你儿时的梦,那又何尝不是我的梦。为你取下它,便耗了半生的力气。可任他人怎么说我,你都不可以,不可以。你入狱受难,那菊仙,你的知己,轻轻一跪,说什么此生不再相见。我原以为是真的,前去救你,用毕生所学救你。可她却偷偷背叛了诺言,你出来后,她成了与你双宿双栖,陪你共患难的人。而我,则成了你口中为日军点头哈腰,奴颜婢膝的人。可这还不是伤我最深的,那个夜晚,火光冲天,烈风呼啸。烈火灰烟中,一切都消散了。
你不带一丝温情地揭露,说出我一生不愿提及的伤痛,鲜血淋漓。而我也变得不像自己,疯狂起来。那场打倒革命反动派的轰轰烈烈的行动,终是将我们的缘分冲淡了,就连身上鲜血淋漓的疤痕也不觉得疼了。
此后经年,我也不曾遇到如你一般的人了,段小楼,师兄,你只有一个。那蝶衣我呢,是否又只有一个?
罢了罢了,戏完了,便该散场。
可世间再无程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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