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嘉慢慢长大,开始去了解为什么爷爷和母亲不合的原因。后来,从姐姐那里知道,他们俩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像箱底的书,被压得死死的,上面还落了很多灰尘。如果没人去触碰,去打扫,或许还会永远如此。
母亲二十四岁的时候,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后来认识了父亲,她觉得父亲是一个很正直很善良的人,就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嫁过去之后,母亲第一胎生了个女孩,也就是孔嘉的姐姐孔雅。在农村封建思想的禁锢下,母亲开始被各种忽视。再到后来的一些小事——粮食和经济的稀缺,总是让爷爷对母亲有了更多刁难的理由。
母亲不知道如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多年的坚持也是因为父亲和已经生下的孩子,别无他求。现在搬家了,搬出了那个令她多次哭泣的地方,就像农村妇女得到了解放一样,母亲解脱了!于是,她终于扬眉吐气一般地和爷爷正面冲突。
孔嘉长大了一些后,每次母亲喝醉了酒,就开始一点点地回忆当年的事。她常常一边哭,一边讲。说到动情处还会忍不住大骂,显示出农村妇女的剽悍。每当那时,餐桌上的气氛就变得异常尴尬和沉重。
再到后来,孔嘉开始劝母亲不必如此喋喋不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随风飘走就好了。母亲淡淡地允诺,她也说,累了。
虽然爷爷和母亲的矛盾一直难以消化,但是他们之间已经找到了一个平衡点。那就是,互不干扰。这样一来,家里就恢复了很长时间的平静。总体来说,也是其乐融融的。因为还有几个孩子,爷爷也不孤独,母亲更不会孤独。
天朗气清的时候,孔家全家人都会去坡上劳作。父母一般做最累的活,像给庄家拔草、施肥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孔嘉和弟弟们做。农田旁边有很多的杉木,风一吹,一大堆鸟就飞出来,好看极了,孔嘉特别喜欢那种感觉。累了的时候,他们就跑到树荫下乘凉,喝一点山泉水,感受迎面吹来的屡屡微风,实在是再惬意不过了。
爷爷割草自有一种技术,这个技术是一般人学不来的。孔嘉特别佩服爷爷这一点,即使她自己看了好几万遍也学不会。爷爷割草的时候,首先会用左手抓住草,右手挥着镰刀再轻轻一滑,草就全部被清理了。似乎爷爷的刀都一种魔力,对待杂草真有办法。而且爷爷还可以一口气割很多同时不扔草,只要经过爷爷割过的田埂,就没有不干净的。所以,孔家的田地,向来就比别人家的好,庄稼的收成也比别人的好,一看就知道是特别勤劳的一家。
就这样,生活波澜不惊地过着,矛盾也依然存在着,弟弟和孔嘉也在一天天长大,并且都是成绩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母亲也逐渐开始淡化和爷爷的关系,父亲依然辛劳地为家人付出,朴实勤劳。无论如何,孔家在培西村依然是一个耀眼的存在。
可是谁也想不到,灾难会那么快降临这个不幸又平凡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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