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了没？”徐慧珍将一杯咖啡放到桌上，拖过把椅子在显示器前坐了下来。
朴宥龙揉揉眼睛，他已经对着案发现场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研究了一整个上午。
“什么也没有。”他端起咖啡杯，“在案发的那段时间，进过那条巷子的，就只有死者和那个主播。”
“你问过附近的居民吗？”
“问了，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旁边本来也没几家住户，案发时间又是深夜。”
“所以凶手只可能是从山上离开的了？”徐慧珍想起了巷子尽头的那座小山，“那就很难追查到他的行踪了？”
朴宥龙点点头，“鉴证科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嗯……跟我们最初判断相差不大，”她翻了翻工作笔记，“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1点，致死原因是刀伤，致命伤在胸口……”
“现场有搏斗的痕迹吗？凶手有没有留下像毛发、皮肤之类的东西？”
“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暂时还没发现。”徐慧珍摇摇头，“也没有搏斗的迹象，就像我们一开始判断的，凶手多半是死者的熟人。”
“看来也只能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了……那个主播联系到了吗？”
“aTV给我们回复了，那个网名Super Bright的主播叫黄明超，是个中国人，他的直播账号几个月前才注册。”
“中国人？”
“嗯，大概是某个没能出道的偶像练习生吧，人还蛮帅的。”徐慧珍把手机递到朴宥龙面前，屏幕上是一个年轻男子的照片，留着一头棕褐色微卷的长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颇有一点金城武的味道，确实是个帅哥。“他的住址已经查到了，要去拜访一下么？”
“嗯。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再去现场看一下。”
沿着拦在案发的空宅外的警戒线绕到屋后，朴宥龙才发现这所房子其实已经建到了山脚的坡地上，房屋没有后院，紧挨着茂密的山林，树木的枝条杂乱地撞在后墙上。
夜里刚下过雨，地上一片泥泞。朴宥龙才往山上走了几步，黑色登山靴便已糊上了厚厚一层湿泥。
“前辈！”徐慧珍站在墙根旁对他喊道，“你要往哪儿去啊？那里面没路的。”
朴宥龙没理会她，继续往上艰难地走了一阵，却发现面前的林木越来越密，仿佛一道篱笆封住了去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环视着四周：这座山上全是茂密的林木，而且放眼望去，其中几乎不存在任何足以通过的路径。但是，想要离开这所房子而不被监控拍到，翻山似乎是唯一的途径。
案发当天朴宥龙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一点，眼前的情形，则更加深了他心底的疑惑。
他缓缓回到墙边，跺掉脚上的泥，抬头望向山顶：“凶手真的有办法从这里逃走吗？”
“不可能吗？”徐慧珍望着他。
“这么密的树林，只有猫钻得过去吧。”
“那他是怎么避开那么多监控的呢？虽说摄像头都有死角，但就算是安装的人，也未必每个都清楚吧？”
“这就不得而知了。”
天空又开始飘起细细的冷雨，朴宥龙撑起伞，和徐慧珍并肩走向那辆停在巷口的途胜。
正走着，他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把伞往徐慧珍手里一塞，便匆忙跑向路对面，在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夹克、个子高高的男人面前停住脚步。
徐慧珍举着伞一脸茫然地跟过去，这才发现，他们面前的那个男子看上似乎正是aTV发来的照片上的人——她不禁有些佩服，这家伙的眼睛还真尖啊！
“是黄明超先生吗？”朴宥龙亮出证件，“我们是首尔地方警察厅的刑警，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听到这话，徐慧珍也跟着亮出了证件。
“哦哦。”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感到意外。
“那么您是黄明超先生了？”朴宥龙又确认了一遍。
“是的。”
“关于昨天凌晨的那件凶杀案，能请您详细地谈一谈您所目击到的情形吗？”朴宥龙语气格外谦恭地问道，“毕竟您是案件的第一目击证人。”
“……需要跟你们去警局吗？”黄明超问道，似乎有点紧张。
“不用，我们只是了解情况……去那家咖啡馆聊吧。”朴宥龙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三个人默契地朝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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