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坨走的很慢,可是十余步间,白浪飞已经可以隐约看清她的绝美轮廓。
她每一步踩在干裂的土地上都会扬起些许尘土,但她身上连一丝污浊也不见,这样一个行走在烈日下的女人却仿佛给人一种错觉。
就如同一个漫步在花丛绿叶间的天真少女。
白浪飞逃了四个月,她追了四个月,她的衣服上竟连一点褶皱也无。白浪飞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烈焰当空,这么热的天气白浪飞额头上却有了冷汗。
中了他的毒针短短不到三个时辰她竟然便已追来。
可怕的女人!
逃。
他不能不逃。
以他现在的状态他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接下她十招!
可是现在的他还能逃的掉吗?
这四个月的追逐即将画上句号了吗?
可是,如果往生花不能送到江娜儿手上,她的病怎么办?
逃不掉也要逃……
自己既然能从天竺到蜀中,为什么又到不了家!
咬了一半的面饼随手揣进了怀里,端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灌了几口,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这一站额头几颗冷汗突然又滚了下来,还未结疤的伤口又蹦开了几条。
抓住茶壶的手还未松开,突然他又慢慢坐了回去。
放下茶壶,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酒。
他的眼睛依然看着远方。
可是此刻眼睛发出了光。
茶水依然有泥沙,酒依然是水比酒还参的多。
可此时喝来,味道仿佛好了许多!
羊肠小道上突然多了七个人,七个人不多,却恰好挡住了那难坨的来路。
七个只能看见背影的年轻人。
看见这七个人的瞬间白浪飞就有种直觉,这七个人全是高手!
或者说,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不比自己低。
白浪飞不认识他们,甚至从未见过他们,可是白浪飞却笑了,因为他们穿着唐门的衣服,每个人袖口上都绣了三朵金花,这是唐门出来的精英弟子。
或者说,精英中选出的精英。
自己的援兵到了。
那难坨终于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着这挡住去路的七个人。
七个人都沉默着,那难坨也沉默。
小道上一时寂静的诡异,除了四周蝉鸣不断似乎连周围的热浪也平静了下来。
白浪飞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连又有伤口渗出血水也不自知,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安心吃东西,静静的休息,而不是担心别的,他们都是门中最精锐的弟子,每一个人的武功或许都不在你我之下,每一个出现在江湖上都可列为一流高手,他们七人一起出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声音很轻,很温柔,让人听在耳中如沐三月春风,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却让人觉得比女人的声音还好听。
这声音是从身后发出来的,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谁到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境,能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赶来接应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陆川”
这句话说完,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放在他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
朋友之间的安慰很简单,有时什么也不用说,有时一个轻微的动作对方便能明白,无需多言。
而且陆川一直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从小到大二十年他一直都宁愿听,不愿说。
白浪飞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松,目光依然盯着远方,另一只手却拿起面饼轻轻咬了一口。
然后,他桌子下首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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