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自己,这是个老套的话题,可又有多少人是能真正说出“自己”的呢!我想屈指可数吧!
今天想谈谈我自己,不是为了抱怨命运或者是博取别人的同情,只是单纯的想说,亦可以说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的心理是不断发展的。脱离幼稚的自己,逐渐走向成熟,是我们成长的必经之路。在此过程中,我们会踏步走过千千万万个“独特”的经历。在这些经历中,总是有些我们不想也不愿意提及的“故事”。每每回忆起某些“故事”时,内心里充满了煎熬,多么希望它没有发生过啊。
我不愿意过的“轰轰烈烈”,只想“平平淡淡”,躲在没人的角落里,独自过活,如此便心满意足了。可天不遂人愿,我们所想要的往往很难得到,不想要的却怎么也摆脱不掉,就好像自己的影子,无论是高矮胖瘦,呈现出来的只能是我们自己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即使有心逃避,是你的便是你的,谁又能逃脱的掉呢?
懵懵懂懂的儿童时代,给人留下的总是欢愉,当然不乏有些例外的,而我就是例外中的一员。我的故事要从七岁时说起吧。虽然我已记不起七岁前的事了,但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小孩子是单纯简单的,尤其是在还不懂的时候,所以,我想我七岁以前过的应该很幸福吧。七岁是我儿童时代的转换期,七岁也是我的黑暗世界的开始。很多人都是可悲的、可怜的,儿童当然不能幸免了。
大约是五月份吧,处在亚热带和温带过度区域的安徽,这个月份是惬意的。花儿绽放,鸟儿鸣叫,这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我的厄运开始了。
“妈,我的耳朵好痛,后面有一个包。”这个包已经长了好多天了,起初是没有感觉的,可时间一长,不仅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痛。无法,只好告诉了妈妈。
“过来,我看看”妈妈把我叫过来,在我耳朵后面摸了摸,“没事,就是长了个脓包,等长熟了挤一下就好了。”
听了妈妈的话,我便没太在意。作为一个农村人,在意了又能怎么样,何况我还只是个孩子。就按妈妈说的那样,过了几天,脓包长出来白头,就把它挤了。当然,我避免不了要一番嚎叫,不过,一个糖果也就把我打发了。小孩子痛了就叫几声,哭几下,哄哄也就好了。
可是悲催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自从五月份长过脓包之后,我的耳朵后面每隔两三个月便要长一次脓包。第二次长是在暑假的时候,天气很热,这次脓包长的速度可比上次快的多了。由于天气太热,而且又在同一个地方长起脓包来,妈妈不敢再为我挤一次了。她把我带到村里的私人诊所,据说那个大夫之前对治愈脓包很有经验(现在想想,农村人小病小痛的又不会去看医生,脓包又是农村人最喜欢生的“小病”,所以私人诊所在治愈这个“小病”,当然是“威名远扬”了),大夫告诉妈妈这是因为时节的变化,细菌多,所以感染的,把脓挤了就没事了。大夫的挤脓包手法和妈妈的不一样,他说了很多专业医用术语,不识字的农村大妈和上二三年级的小屁孩是无法听懂的。总之就是,挤完脓包之后,还要在划开的口子内塞布条,俗称“上链子”,说是把没有挤干净的“脓头”给引出来。治起来很轻松,可设想下,在一个小孩子的耳朵上用刀划出个口子,用力的去挤,然后再塞布条,耳朵上的骨头很多,每塞一下都有可能碰到骨头,一个小朋友竟然要忍受这么大的痛苦,上天似乎有些不留情面呀。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或者说这只是刚刚开始。每年我都要去那个专业治脓包的“医生”接受3、4次治疗。过了一年多,我的耳朵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长脓包了,这次长的比较“巧”,爸爸在家里,是由他带我去看大夫的。爸爸没有再把我带到“专业医生”那,而是找了一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医生,向他说明了我的情况。那个退休的医生似乎挺厉害的,他跟爸爸分析了下我的情况,说这应该不是简单的脓包,建议我去大医院看看。当时,我家是在一个乡镇里,镇上的医院早都已经看过了,老医生所说的“大医院”指的是市里的。可是在当时那种穷条件呀,谁又能陪我去市医院呢?爸爸是回来待几天,过几天就要出去打工,不可能耽误那么多时间,妈妈又不识字,即使带我去,也不知道医生说什么,说不定市医院都是找不到的。就这样我的“耳朵”被耽搁下来了。
随便耳朵反反复复的发作,时间匆匆流逝,半年又过去了。为了更好的生计,父母把我转学到镇里,告别了以前的小伙伴,来到了个陌生的环境。紧张不安同时又憧憬的新校园生活,我挂着个大纱布来到了学校。镇里和村里的学校是不可比的,我很喜欢我的新学校。来到班里,看着我的同学,我很开心,于是乎,一段交友史便开始了。起初我并没发现别人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可渐渐地,我发现了,是的,他们总是有意识无意识的落下我,有时候个别同学还在背后笑话我。已经上五年级的我,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他们是在笑话我的耳朵,是的,他们忘不掉我来学校的前几天,耳朵上挂着个纱布。他们不愿意和这个“大耳怪”一起玩耍,总是想办法孤立她。除了几个愿意跟我玩的伙伴,其他的人都不喜欢我,不愿意理我。这对我的伤害很大,以前的同学,都是左邻有舍,从小一起玩,没有小朋友会嫌弃我,可现在……
除了病痛的折磨外,精神上的折磨也开始了。我开始变的内向,不愿与人交往了,神经经常处于敏感状态,有时别人在背后小声说话,或者是笑,我总认为他们是在说我,笑我。这种经历对正在成长的小孩子来说,是极其不健康的。可命运之神好像并没有可怜我。也就是转学的那年,爸爸带我去了合肥市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这是先天性的遗传病,你们家里人应该还有人有。为了确定是否是这个病,医生检查了我的爸爸。终于确定了,爸爸也有这个病,只是他的没有发作。医生说需要动个手术,不然无法根除。为了不影响学业,爸爸决定在六年级毕业的那个暑假带我来做手术。医生说没问题,不过长头发是不可以留了,头发上的细菌很多,对耳朵有影响。告别了过去的长头发,我剪成了男孩子的头型——小平头。
在我这个年龄的学生已经知道了羞耻心了,来到学校上课时,我带了个小红帽,把头压的很低,希望别人不要注意到我。可是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往往越是容易发生,而且还是“轰轰烈烈”的被注意到: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前两节课,我安然“度过”。上课铃打了,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来了,“起立,老师好!”在角落里,我安安静静地放低声音,不愿被注意到。小心翼翼的坐下,开始认真看书。“同学,你是新转来的吗?上课不可以带帽子。”我的心一颤,完了,是说我吗?惶恐的抬起头了,看见以老师为首的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我这,“是…”我默默地把帽子摘下。我一直忘不掉老师的那句话,要说我不怨恨她是假的,作为班主任的她,班级有没有转学人她都不知道吗?再说既不是刚开学,哪里会来你不认识的“转学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学校走回家的,只记得老师看我摘下帽子后忍不住笑的抽搐面庞和同学们时不时投过来的异样眼光。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够小心了,我难道还不够倒霉吗?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顿时,我变成了一万个为什么,我永远忘不掉那一幕——老师同学齐齐看我的眼神。此后,我变得更加内向,沉默寡言是我的代言词,我不愿和朋友、家人沟通,感觉没有人可以理解我。不过那些看“笑话”者似乎没打算放过了。不久,我又得了一个绰号“秃头麻子大耳怪”。这七个字一直被叫到小学毕业,可它一直伴随我到高中毕业,我从不跟别人提及我的“悲惨史”。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体上的病被治好了,可我心灵上的“病”,一直缠绕着我,影响着我。年龄的增长,让我开始正视这个“病”。人的一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翻不过的山这只是人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小小障碍,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就是这样吧。虽然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不过作为伟人都会有“苦难”,更何况一般的人呢?所以应该忘却过去的,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难道还让它影响我们一辈子吗?是的,我决定忘却过去,或者说,忘却是最好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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