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蕊白散了

        起风了，蕊白散落满地，脚步要轻轻地，免扰了最后的清欢。还在前几日，趁着一日放晴，湖边，道路旁，山坡下，所有的桂树竞相开放，幽幽地散布着它的芬芳。说来好笑，刚信口说到今年的桂香不多，它随后便到了，仿佛，带着昂扬的稚气，俏皮地、得意地、肆意地笑着。何尝，不是个孩子般？这般，那般。

        其实仔细一算，花期并不是很长。

        九十月桂香满园的日子里，它来得迟，走得早。约莫中秋过后两天，一日暖洋洋的，一路欢脱地去迎接些许日子不见的好友，一路欢喜躲了一秋的顽童终于悄然现身。就如同所有般猝不及防的惊喜，让人雀跃。那时，它还是浅浅的颜色，浅浅的芬香，似有若无，招惹得人上前，捉迷藏般地去寻找，真是个小俏皮。紧着后面日子便是南方味十足的梅雨天气，不大不小的雨，总是把地面打湿，碍了出行的鞋，也阻了漫行的小心思。好不容易开放的多多桂蕊，该是要被这般连绵不绝，洗刷地干净了吧。一想到这点，就再也按耐不住，乘着雨神婆婆歇息的间隙，赶着紧，出去瞧瞧：呵，好蓬勃的活力！大朵大朵肥硕地挂满了枝头，这甸甸的，莫不是要枝丫都给折了吧？大片大片的金黄，像被油炸过似的，果真不愧有金桂的称号。朦脓的雨雾未曾消散它的气味，它倒是借着淡淡水雾，四处扩张，好个巧头。闲暇时和室友感慨，我说它们像是桂树铆足了劲接出的累累硕果，饱满热情。而她说，明明是像漫天繁星，一颗一颗亮晶晶，缭花了眼。望着窗台外乌黑一片的天空，睁大了眼使劲眨巴，好吧，近视，看不清。

        伴着这股子香，无论果实还是星星，都叫嚣着舞动于属于它们的季节。

     

起风了，蕊白散了

  越发地觉得金黄就该属于秋天。记忆里，秋叶漱漱落下，铺得满地的黄，金灿灿地煞是好看。国王的宫殿根本就不用洒金子了，这里，那里，一个秋天，满是的金。一时兴起，从路过的花农那顺了一盆金盏菊，三朵金花开得正热闹，放在书桌前，大有它们随时要化成精灵模样，要和我嬉戏打闹，欢度这个秋天。

        雨还是稀稀落落下个不停，匆匆赶路，不乏错过不少风景。例如湖面涨了、退了；山坡绿了、灰了；人来了、散了…… 这热切了小半个月的桂花，也落了。湿漉漉的地面上，又变成了浅浅的白，它们静静地躺着，空气中带着少许凉意。那撺足了的金黄就如同被吸去了精气样，只剩下浅浅的白。花瓣蜷缩着，恁地一股子无情模样，桌前的抹黄也紧着去了。耳畔似乎还有那花农不断的重复声：还能开很久，开很久，开很久……

    起风了，蕊白散落满地，脚步要轻轻地，走过无痕。

起风了，蕊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