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很大,像万千棉絮从空中撒落。这是2019年,南京的第一场雪。
以前,农夫先生哗——地拉开窗帘,喊一声下雪了,便能使我从被窝里跳起来。很多年头,我就是这样为雪欢呼雀跃的。现在,农夫伸手到窗外,接了几朵大雪花来,我也懒得看了。
“你怎么现在对雪毫无反应了呢?”农夫有点兴趣索然,去厨房忙活了。
是啊,我怎么对雪麻木了呢?
路上往来的车辆卷起地上的积雪,车轮与雪水剥离,发出沙沙的声音。积雪的光芒从豁开的窗帘口子映射进来,这个早晨似乎格外地明亮。我起身走到窗帘边。窗外的雪还在下,纷纷扬扬地,大朵大朵地。
隔街的大学校园白了,秃噜了绿色叶子的树都换上了洁白的新装,昔日的黛瓦白墙成了用黑色粗线笔勾画的白墙白瓦,很是写意。这样的天,居然还有鸟鸣!我知道,那几棵树中间经常有一种浑身灰蓝色的,尾巴比喜鹊的尾巴还要长的鸟儿,是什么种类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就更不懂了。她们的叫声有点像喜鹊,又有点像野鸭,对我这个生物忙来说,这根本不重要。不过,我还是喜闻乐见鸟儿出没的,鸟儿们能使世界不那么寂寞。我想追寻她们的身影,可惜太远了,这些精灵般的身影总是一闪而过。
我轻轻地拉上窗帘,回到床上,钻进被窝,蜷缩起来。我这个来自不会下雪的南方的人,居然没有想要去附近的钟山看看雪景的冲动了,真是要辜负了现在钟山脚下的住址。
想想也没什么好看的,南京一年到头总会下几场雪的。雪也总是来了又走的。气温不够低的话,雪花甚至一落地便消融。这是大自然的洒脱。而人生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一旦青丝铺了雪,便再也消不掉。
我原想今天去交了普通话测试费,再去社区签个字的,时间充足的再染个发。这下雪的天,懒得动了,还是赖一下床直接上班去好了。
农夫说:“不玩雪,说明你可能老了哦。”老就老吧,哪有人能长生不老的!
窗外的雪,没有给我带来喜悦,也没有给我带来烦恼。一切都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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