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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桥、那条河、那个商店

那座桥、那条河、那个商店

作者: 银河鱼儿 | 来源:发表于2022-01-31 19:17 被阅读0次

题记:

今天虎年正月初一,前天开始启动《如果余生还有十年》这个专集,就是假想自己所剩岁月不多,提醒自己珍惜过往和眼下。

想起过往,不能不佩服自己能在成长的过程中把曾经有过的悲伤或痛楚给过滤掉很多很多,留下的往往是暖色的记忆,虽然有些碎,碎得缺乏细节,叙述中不得不根据碎片再加上自己对当年的想象,多少有了虚构的意思,弄得所有的回忆真亦假来假亦真。但这样不自觉地粉饰当年的时光,能让人进行自我疗愈,多一点对这个世界的眷恋,挺好。其他的,就留给时间吧。

十年少了三天了

今天回忆小时候那个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吧。


小时候被寄养在外婆那里,到了五岁才返回到父母工作的小小县城。然后初一为了更好的求学条件,离开这个小小县城,到了车程一个多小时之外的另一个稍稍大点的热闹了许多的小县城。

父母工作的这个小小县城,小到什么程度呢?它被夹在祁连山深处,站在小县城的任何一个角落,往四面八方看过去,都是山,小县城实际上就是一个山洼里聚集了一个常规县城应有各种单位的人类小小群落而已。

小时候,走在街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不是我多有名,而是因为小小县城的人不是干部、工人编制就是家属,互相知根知底。

所谓的街道呢,就三条柏油路。

两条路西北-东南走向,其中一条基本是紧挨着山脚而建,不记得路有啥名称,为了方便,称其A路吧。

A路北侧,也是这个县城最北便依山建筑了一些单位或机构,在我印象中,记得清楚的有县政府、卫生局、电影院、县小学、工会大院等。

其中电影院位于所有这些建筑的中心,在1984年,也就是日本《血疑》热爆导致电视机陆续在县城普及开以前,电影院是整个县城家家户户最喜欢的地方,很多家庭都会拖家带口一起去看,遇上口碑大爆的电影,电影院左侧那个售票厅就得抢票,尤其当天头场电影最火爆,其他场次的人只好不管夏天冬天都在电影院门前等着,等散场就急急忙忙往里冲。

A路的南侧则是另外一些单位机构,似乎有幼儿园、照相馆、新华书店等,其他肯定还有一些,只是可能因为当时作为小孩子不感兴趣,自然记不得了。

另一条则算是贯穿县城中心的路了,称之为B路吧。这条路和A路绝大部分还基本算平行吧,只是在两头A、B两条路就会交汇成一条路,分别通过大山口向山外不同的世界延伸而去。

B这条路我最喜欢了,因为这条路的两侧可谓集中了这个县城所有商业活动,其中路北侧的文化馆和商店是我的最爱了!文化馆过年的时候,张灯结彩有猜谜活动,是当地一年中,县城最有文化趣味的活动了。平时呢,因为爸爸有借书证,所以我可以时时窜到图书馆的书库里去翻书。

至于商店,哈哈,想起来,那个小小的我,挺物质啊!记得那个最大的商店有个专柜摆放的都是文具一类的东西,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迷上了那里的一个塑料面的铅笔盒,就天天放学先去商店里看看那个铅笔盒还在不,如果在,就放心回家。这个商店的另一头摆放的则是各种五颜六色各种花色的布料,也是我特别喜欢晃悠的地方,以致于成年了,还经常梦见自己又回去逛到那个布料柜台前,抚摸着一卷又一卷布料。

这条路的南侧还有一家商品,记得门面的木头门窗都是黄色的,历史似乎比那个大商店要早,这家商店以食品为主,每逢过年前,几乎家家都舍得把攒了一年的各种什么调料票、糖果票、烟酒票都花了,就为热热闹闹过个年,那几天商店里真的是人挤人,挤到柜台前面不容易,挤到柜台前的人,往往也会很骄傲地大声嚷着要多少多少。

这条路还有一个地方,忍不住要提,就是位于两条路交汇处北侧的旧货收购站了。这里有个大院子,堆着各种收回的旧货。这个地方和我小时候的发财梦有关,收集的牛羊骨头什么的都可以换钱呢!管钱一向很紧的妈妈都会网开一面,任凭我们自己花这些换来的钱。现在推测,估计当时那换得的钱太少啦。

这条路上最不喜欢的就是其南侧的医院了,小小年纪,常常动不动就得去医院,开药打针输液通常一条龙,嗨,不提这个了。

然后还有一条河叫隆畅河,与B路平行穿过县城,在其北侧河岸与B路之间形成的夹心地带,则坐落的主要是一些机构如畜牧局、财政局和其家属院,包括刚才提及的以食品为主的商店和医院就在这个夹心地带上。

刚刚聊完了两条方向一致的街道,那么另一条呢?

另一条,称之为C路,就是基本和这两条垂直相交了。一头以电影院为终端,也就是说,在电影院那里,实际上形成一个丁字路口。另一头则伸向养鸡场,长度似乎略短于另外两条。

这条C路横跨隆畅河。

这个河流在夏天,如果用形容词来形容,“惊涛骇浪”这个词,绝对是“最准确”的词汇了。每逢夏季,祁连山雪山积雪大量融化,再遇上暴雨,那河流浑黄浪急,滔滔而下,大有吞噬一切的气魄,远远距离河流百米就能听到轰轰的浪声。

这条路要横跨这条河,自然需要一座桥,我上小学每天都要经过这个桥,平时喜欢从桥栏杆上往下看,并在这里和其他的小孩磨磨唧唧地玩上一阵纸做的小小降落伞,看着一个个降落伞从桥上落下去,缓缓悠悠落在河面上。但发洪水的那几天,我是万万不敢往下看的,觉得会不小心被浪涛吸下去,卷入其中,再也见不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所以,我从小记得的噩梦中,比较频繁的一个就是梦见自己站在桥上,突然桥裂了塌了什么的,然后我绝望地两手抓住桥面挂在半空中,再然后,自然就是吓醒了。

但这个梦魇后来被破解了,因为成年后大约三十多岁的时候,故地重游,才发现印象中那条很大很大的河流,其实在成年人眼里不过是三四米宽的一条极其普通的河流而已。故地重游时,也赶上有洪水,但再也感觉不到那种震撼,所以,所谓“惊涛骇浪”不过是小小孩童面对自然的威力非常敬畏所产生的感觉罢了!

不过,写到这里,倒觉得当年那个敬畏自然的小小孩子,其实远比今日面对自然常常无动于衷的成年人的我,纯真可爱。

以这个C路上的这座桥为界,这个县城可以一分为二,桥北两条街道聚集了全县城最主要的行政机关单位和事业部门。桥南C路两侧则主要是县城中学、水电局以及皮毛厂、地毯厂、养鸡场以及它们的家属院,人口数量不多,就显得更冷清了许多。桥南的C路伸向最终端的养鸡场的这一段大约也就三四百米左右,我的家就在水电局家属院,正好位于这段路的中间。

那次故地重游,发现桥南的C路被一字排开的新建筑给堵了,经询问,才知道之前的那些单位早都搬迁了,也就是说,那次我想找到自己的老屋和小院,却失望而归,也自此,对这个小小县城的眷恋少了一些。

小小县城在我离开后,变了,有了楼房、人多了,街道布局变了,陌生了。从那以后,我继续在外飘着,再也没有回去过。

不知道如今这个名叫肃南的小县城变得如何呢?只能遥祝小县城的人们生活越来越好了!但愿还有机缘再次看看。

不知不觉,回忆这些,居然文字达到两千多字了。笑,为什么写现在的生活,总是不自觉收着,放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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