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冷淡,是对冬日的尊重,裹着棉厚的衣物,蹬着毛靴的女子,提起地上的药筐,朝家的方向走去。
雪在她的足下响出“咯吱”,绵延的鞋印踩出被大雪覆盖的小路。
“师傅,我来拿。”从远处及来的嗓音,使得沁宁停下脚步,不一会,喘着气息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将她背后的药筐拿到自己的手上。
男子脸上的红与沁宁的白是大雪中的极端。
“你怎么跑出来了,还烧着呢。”沁宁吐露责怪,用手背探测男子额头的温度,蹙眉。
肖以南微笑,不在意的道:“师傅快走吧,不然您待会要背我回去了。”
身上的滚烫使他摇摇欲坠,凛冽的风吹得面目疼痛,大雪飞迷了双眼,冻颤了双唇。
回城时,却看见百姓乌央的围着城中的擂台。
几月前,这里原本是邺朝的锦安城,却被打进的卑人改名为撒拉尔。
“王宣:年满十六男子,编辫蓄髯,不遵从者,车裂。”正午的菜市,高大的擂台之上,一个兵者威严的传宣当今王上的旨意。
百姓不得不从,甚至没有一丝不快的声响,前几月卑人进城时,杀无数邺城官兵,曝于城墙三天三夜的景象,谁人不记。
肖以南听后,嗤笑一声,任由沁宁将他带回医馆休息。
“三皇子,快走!”一双满是鲜血的手将肖以南拼命般向军帐外推赶。
“大伯,我不走!今日,我定要和这些卑人决一死战。”肖以南抗拒肖则成的力量,抓着军帐的支杆。
见罢,肖则成刹那抽出佩剑,顶于自己的脖项。眼见那剑划出血痕,而肖则成依旧没有停下的念头。
“大伯!”肖以南从床榻上惊起,额上满布冷冽的汗珠,滴落在黄白的被褥,散成了花。
环顾四周,是沁宁的德医馆,药香缥缈,如痴如醉。
几月前,卑人攻破城后,肖则成自刎于三军之前,“宁死,也不当辱国之人。”是他最后的言语。
肖以南记得大伯的话,也在脑海中不停回放大伯鲜血泉涌的模样。
那个当年带他耍剑,在街市上偷偷给他买糖葫芦的大伯,死在城破之日,那一夜,天降初雪。
回忆结此,肖以南下了床榻,看见窗外正在煎药的沁宁。
他要复城,可这前提,需一个特别的身份。
而她,卑人的长公主,沁宁,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此,肖以南嘴角微微扬起,打开房门,“师傅,这种粗活我来。”
未等沁宁的言语,肖以南蓦地蹲在她身边,因噩梦初醒,身体并未完全恢复,恍惚间,他栽到了沁宁的怀中。
四目相对,沁宁霎时红了脸,慌得推了肖以南,起身跑去。
肖以南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神微眯,拿起地上的蒲扇,看来这火还需最后一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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