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相思铸流年
宋灿爱温容庭,爱到了骨子里,如鸩毒入心。 一场蓄意的爆炸事故,他的心尖人葬生火海。 她爱他十载,却被他亲手送入监狱,毁容,双耳失聪。 宋灿以为这就是地狱。 可转瞬间,他的心尖人死而复生,她身怀六甲被他遗弃在车祸现场。 “救我……”身下的血水汨汨而出,她犹如蝼蚁拽着他的裤脚。 “你和孽种都该去死!” 他决绝转身,留下诛心之语。 孩子惨死,她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只求此生再也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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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爆炸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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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灿从没有想过,因为小三,丈夫竟然要将她送入监狱!
“温容庭,为了宋黎那个小三,你要这么对我!”
宋灿眼里含着泪,纤细的脖子被温容庭死死的掐住,她眼里覆满深深地绝望。
温容庭冷冷的盯着她,轮廓分明而又深邃的脸颊,凌厉而又俊美,他的冷峻浑然天成。
他周身散出刺骨的冷意,他收紧手掌,咬牙切齿的说:“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怕你是我的妻子也不例外!”
脖子几乎要被他掐断,宋灿越发的呼吸不上来,气息粗重,她流着泪说道:“我没有!温容庭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害她。”
“你没有?!”温容庭往日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满是寒光,“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爆炸现场!你发给她的短信是什么?!”
宋灿瞳孔一缩,她想到那天冲天的火光,爆炸声震耳欲聋,她整个人颤抖起来,贴在面颊的秀发滑落,露出半张被烈火所烧毁的面颊,伤疤恐怖而又狰狞。
“我不能告诉你——”宋灿痛苦地别开眼,声音微弱。
话落,温容庭眸光骤然一变,冷锐的两道目光似要在她的身体戳出血窟窿。
他残忍的捏住她的下颚,让她被烧毁的脸颊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动作残忍得近乎施虐:“宋灿,你不敢说了是不是?让我来替你说,你恨宋黎,所以亲手制造了这场爆炸案,要宋黎死在爆炸里!”
温容庭一想到重度烧伤,截肢右臂的宋黎,他就恨不得将眼前的罪魁祸首掐死!
宋灿面色瞬间苍白,她忍住脸颊的疼痛,歇斯底里的低吼:“温容庭,我要是真的想弄死她,我犯得着自己也去现场吗?我有一千种方法弄死她!”
宋黎!
宋黎……宋灿紧咬着牙关,唇齿间满是苦涩和铁腥味蔓延。
那场爆炸案,她也是受害者啊,她毁掉了半张脸,甚至成为了双耳失聪的聋子,只能依靠助听器才可以听到声音。
但是在温容庭眼里,只有宋黎才是受害者,她就是最恶毒的女配!
只因为,温容庭爱的人不是她,而是宋黎。
“宋灿!”
温容庭额头青筋暴跳,眼里散发着冰冷的光,他拽着她的秀发,桎梏住她的颈部,“宋黎是你的妹妹!”
宋灿面色潮红,眼神却含着悲愤和屈辱,她嘶哑低吼:“她不过是我们婚姻里的小三,她是个私生女,她怎么配做我的妹妹!”
放屁!
宋黎一个私生女,在明知她和温容庭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和温容庭搅在一起。
“婚姻?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也配吗?”
温容庭目光冷如刀俎,极尽残忍的肆虐着宋灿,“宋灿,你留着到监狱里去忏悔吧!”
温容庭耐心告急,他收回视线,狠狠地将宋灿推开。
宋灿脚下一个踉跄,被温容庭这重力一推,她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霎时间她的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宋灿脸色惨白,双腿之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一点点的将她的白裤子染成猩红。
她想到腹中才一个月的孩子,惨白着脸,拉住温容庭的衣袖:“温容庭……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温容庭清冷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联想到不久前的一夜,他蹲下身,粗鲁的将宋灿从地上拽起来,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宋灿的手臂卸掉,他说:“为了逃避坐牢,你倒是舍得下血本。”
宋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腹部的坠痛让她意识有些恍惚,她流着泪哀求:“我没有骗你!”
她怀孕了啊,是真的。
温容庭眼里一片冰冷,他残暴的掐住她的下颚,薄唇一张一阖,字句犹如阎罗索命:“宋灿,即便是你怀孕了,我也要送你进监狱!像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配生下我的孩子?”
宋灿登时瞪大眼,一颗心仿佛被车轮来回碾压成灰烬,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四肢。
温容庭招来护士,冷冷的吩咐:“给她检查,如果怀孕就拿掉!”
啪啦——
宋灿虚弱地靠在护士身上,她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盯着冷漠的男人,仿佛如置深渊。
“温容庭……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是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拿掉他,只要你让我生下他,我就去坐牢……我愿意和你离婚去坐牢,让我生下他!”
宋灿脑海一片混乱,她顾不得小腹的疼痛,挣脱护士的拉扯,无力地跪倒在他脚边。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可以坐牢,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温容庭想到宋黎,他强压下心底的情绪,狠戾道:“宋灿,这是你欠宋黎的。”
宋灿面如死灰,她狼狈而又脆弱地跌坐在地,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悲痛。
宋黎,宋黎……
他的眼里只有宋黎,甚至不惜将她的孩子拿掉,送她进监狱!
好!她的丈夫可真是好得很啊!
护士得了温容庭的命令,强硬地将宋灿往手术室里架去,宋灿腿间沁出鲜艳的血红,在洁白地砖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温容庭!我恨你……我恨你!”
视线一点点的倒退,温容庭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看不清他的脸了。
宋灿的哭喊声一路远去,最后再也听不见,深夜的医院走廊陷入一片漫长的沉寂里。
宋灿拼命的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撕扯着护士的手臂,护士的手一松,宋灿立刻溜开。
“拦住她!”
眼见宋灿要往楼梯口跑去,温容庭当即命令守候在门口的保镖。
宋灿急红了眼,两个保镖将她去路堵截。
“放我走……放我走……”
温容庭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身影如出鞘的剑影将她笼罩,他冷冷的说:“放你走?你害得小黎截肢,宋灿你就得付出代价。”
宋灿哭着摇头,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的孩子……”
温容庭的声音如寒风刺骨,“放过你?”他似乎讽刺的笑了,话锋是急转直下的寒冷,“也可以,你给我从医院门口跪着爬到小黎的病房,你的孽种能不能活着,看天意!”
宋灿如遭雷击,心里仿佛被刀子刺穿,温容庭要她跪着爬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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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你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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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滚烫的热泪却夺眶而出。
“好,我跪。”
温容庭冷哼一声,吩咐保镖:“监视她。”
她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含泪的双眼望过他。
温容庭绝情又冷酷,他的眼神冰得像刀子,她的心又是一钝痛,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离开。
今夜暴雨滂沱,惊雷闪电轮番登场,轰隆轰隆的雷声盘旋在她的耳边,冰冷的雨点顷刻间将她淋湿,她倒吸一口冷气,在暴雨里跪下来,一步一跪的往前方移动。
第一跪,奉送了她的所有尊严。
第二跪,抹杀掉她对温容庭的爱。
第三跪……跪她自己的无能,祭奠她的爱情。
她的心一寸寸的凉到骨子里,却仍旧麻木而又机械的继续跪着。
每跪一下,膝盖撞在坚硬地面,仿佛要碎掉一样。
可这种种都不及她心里的疼痛,她攥紧拳头,于雨夜里一步一跪的爬往前方,身侧两个保镖撑着伞监视着她,生怕她偷懒。
虽是深夜,可医院的人从来就不少,宋灿在暴雨里罚跪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从医院大门口到住院部楼下,短短的几百米就已经让宋灿接近崩溃,她的膝盖肿痛麻木,仿佛被针扎一样疼痛,每次跪下去的时候,地面都在晃荡,眼前的一切都生出了双影,就连轰隆的雷声似乎也远去了,她好像听见任何声音了。
宋灿。
你要坚持住,不为任何人,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坚持住。
一定要坚持。
这一路纵使跪得她血流披面,她也要跪下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等她终于跪到病房门口,这段路漫长到她几乎以为这就是一生,她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但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
宋灿瘫软在走廊地上,狼狈而又脆弱不堪,她望着病房里亮着的光亮,哀恸的说:“温容庭……你不能言而无信……”
病房里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爬进来。”
温容庭压根就没打算出来见她。
宋灿如死尸一般瘫软在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浑身不停的颤抖着,还有雨珠子从她鬓边留下来,她的眸子暗了暗……
如果不是心脏还在跳动,宋灿几乎以为她快要死了,双腿麻木得连疼痛感也消失,眼前的景物在模糊。
可是温容庭说,爬进来。
她忽然笑了,勉强扬起唇角痴痴地笑了,而后,她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湿漉漉的。
尊严算什么?温容庭就是存心要折下她这高贵的头颅,她的心脏仿佛在滴血,她强撑着一口气,双手在地面磨蹭而过,如同破碎的傀儡一般往病房里爬去,地面上留下一滩水泽。
耗尽全身力气,她如蝼蚁般趴在他面前,即便快要昏厥,可病房里的一幕还是将她刺激得心脏爆裂。
温容庭清冷的眉眼里绽放着柔软的光,他一勺一勺的喂着床上的宋黎喝水,宋黎比她的烧伤更严重,浑身都缠绕着纱布,身体残缺不全,缺了一条右臂。
宋黎看见宋灿,如小鹿般清澈的双眸里露出泪光,她像是受惊的小鸟扑入温容庭的怀里,浑身颤抖不停。
“容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温容庭急忙伸手将害怕的宋黎抱紧,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她单薄的后背,“别怕,小黎别怕……”
他柔声安慰着宋黎,眉山水目间是宋灿从未看过的情意在蔓延,她放空了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丈夫和妹妹拥抱在一起,心如刀割。
宋黎扑在温容庭的怀里呜咽的抽泣着,温容庭将她安抚好,走到宋灿面前,“你和孽种的命倒是硬!”
宋灿混沌的思绪被他的刺激一下散开,她空洞的眼眸弥漫开哀伤,“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跪到这里你就放过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他清冷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腹部,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疼得宋灿浑身抽搐不止。
“宋灿你还有脸说?孩子无辜?那宋黎呢?因为你,她被截肢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宋灿忍着疼痛挣扎,“她截肢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也是受害者,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宋黎会和她一起出现在那里。
“宋灿你还不肯承认!制造爆炸案的凶手已经被警察抓住,他们亲口说是你指使的!”他眼神阴冷的盯着她,大掌残酷的将她的下颚捏住。
“怎么可能……我没有!”
“还敢狡辩?”温容庭的耐心耗尽,他如同施虐般将宋灿整个人拎起来,话语冷漠而又决绝:“为什么截肢的人不是你!”
疼。
不止被他拽着的手臂疼,心脏也是钻心的疼。
宋黎也哭着质问:“宋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就要参加小提琴比赛了,你要弄断我的手——”
宋黎眸光低垂,眼泪流出来,却遮掩不住她眼里的恶毒和阴狠。
“宋黎,你别装了!”
温容庭收紧手上的力道,“你说她在演戏,你把你的手砍下来赔给她,我就相信你。”
宋灿悲怆大笑,脸颊布满泪痕,她控制不住的流泪。
胳膊很疼,可远不及心上的疤痕。
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口口声声要她和孩子一起去死!这是多么的绝情冷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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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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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来人正是宋灿的妈妈,宋夫人看见虚弱的女儿,眼泪如江河决堤,她踉跄地上前,一把将温容庭推开。
“住手,容庭你在干什么?”宋夫人护犊子一般将宋灿抱住,心疼得直掉眼泪。
宋灿紧紧地拉住宋夫人的手臂,声音嘶哑:“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灿和宋夫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请宋夫人离开!”
宋夫人抱紧宋灿,对着温容庭乞求:“容庭……我的女儿我知道,灿灿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宋黎出事和灿灿没有关系!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你心里有恨有仇,冲我来……”
高贵优雅的宋夫人,泣不成声。
温容庭还是站着,如同一尊雕塑。
“请宋夫人离开。”
温容庭毫不动摇他的决心,宋灿看着眼前冷峻俊美的男人,心底的悲伤溢出,她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温容庭……你是不是没有心的?”
温容庭还是如以前一样的模样,可是宋灿却始终无法将这张俊朗的面容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原来,这世上不过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结为连理,她和他之间只有仇恨阴谋。
“你不配。”温容庭毫不留情的拒绝。
宋灿瘫软在地,她蜷缩身躯,指节握得咯咯作响,苍白的面容布满冰凉的泪痕。
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宋夫人从来懦弱胆怯,此刻也只有不停的求他:“容庭,伯母求求你,放过灿灿吧……留下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用这个孩子来为宋黎出气,我用我的命来还好不好?放过我的女儿……”
宋夫人痛哭流涕着,甚至不惜给温容庭磕头。
“妈……别求她——”
宋灿心里一阵绞痛,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
“来人,请宋夫人回去!”温容庭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挥手让不远处的保镖过来。
宋夫人眼见求温容庭无望,又去给宋黎下跪。
“小黎,灿灿是你的姐姐啊!你真的忍心看着她坐牢吗?”
宋黎抬起头,一张脸泪流满面,她眼波流转,望向一边的温容庭,哽咽:“容哥哥……我不过是宋家的私生女,我的存在就是宋家的侮辱,我的手没有了,没关系……宋家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女儿了。”
宋黎不愧是最了解温容庭的人,故意扮柔弱,为的就是让温容庭激怒。
温容庭也不给宋夫人面子,目光如毒蛇冰冷:“杀人偿命,死不足惜!”
“请宋夫人离开。”温容庭冷冷的吩咐。
宋夫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她还要说什么,保镖却来伸手抓她。
保镖伸手抓宋夫人,宋夫人被挟到楼道口,“放手,我不走……我不走!”
宋灿想要追出去,却再一时间被温容庭拦住,他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腕往相方的另一边走去。
宋灿心里一颤,“温容庭你带我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
宋灿的面色刹那间如死灰一般无神,她胡乱地撕扯着,趁着温容庭吃痛时候,拼命的往回跑。
不远处。
宋夫人被保镖架着往楼下请,宋黎站在楼梯口和宋夫人说些什么,宋黎发现宋灿的目光,她缓缓地勾起唇角,眼里的恨意倾泻而出,宋黎缓缓地伸出手,狠狠地剜了一眼宋灿,在混乱的情况黎,用手重重的一推。
轰隆——
下一瞬!宋夫人一脚踩空,整个人犹如皮球一样从楼梯上往下滚去!
宋夫人摔倒在地,后脑勺撞到台阶上,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汨汨的往外冒出,顷刻间就染红了脚下的石阶,宋夫人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宋灿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连滚带爬的往楼梯口跑去。
那一瞬,宋灿只觉得心脏都被人抓碎了,眼前的一幕像是电影突然定格。
宋夫人躺在平台里,身下是一片血泊。
“宋夫人!”
“妈妈!”
宋黎和宋灿同时出声,可宋黎眼底却带着得逞的快意,她笑得如同恶魔。
恰好此时,温容庭赶过来,他大步跑下去,冷着脸对保镖低吼:“叫医生!”
空气骤然僵冷,走廊安静至极,两边的窗户对开着,凄冷刺骨的夜风夹杂着雨珠劈开黑压压的天际,闪电如刀斧撕裂长空。
宋夫人满脸都是鲜血,她的眼神望向楼梯上方的宋灿,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血。
“容庭……放过我的女儿……”
宋灿扶着栏杆往下跑,双腿都在颤抖,她一把抱住宋夫人,哭喊:“妈妈!”
宋夫人身上那温热的血刺痛着宋灿的心,宋灿紧紧地抱住了颤抖不停的宋夫人,“妈医生很快就来了……”
“放过我的女儿……”宋夫人执拗地望着一边的温容庭,嘴唇张开发出一串虚弱的呢喃。
温容庭眸光微动,正要说话。
宋夫人扬起的手却垂落在地,眼眸也猛地阖上。
而原本微弱的气息也渐渐停了。
“妈!”
宋灿心头梗着一口血,她的瞳孔放大,似是受到猛烈地冲击,一口气堵截在胸腔,一瞬不瞬的看着宋夫人,耳膜嗡嗡地作响,仿佛要撕裂她的耳朵,脑海里一片空白,繁杂的记忆交错闪现。
宋黎故作好心的下来扶宋灿,“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宋夫人才会摔下来,对不起……”
宋黎面上满是愧疚和自责,她靠近浑身颤栗不止的宋灿,伸出独有的左臂将宋灿扶住,在那一瞬,宋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宋灿,这是对你的惩罚!你让我没有了右手,你让我失去了梦想,你妈为你还债了!”
宋灿爆发,目光猩红,杀意倾泻,她崩溃低吼:“是你做的!是你推我妈妈下楼梯的!宋黎,我要杀了你!”
宋灿疯狂地掐住宋黎的脖子,狠狠地捶打着重伤未愈的宋黎,她现在已经彻底疯了, 只想要宋黎偿命。
她看见了。
是宋黎推了她妈妈。
宋黎脚下一软,身体虚弱地往后倒去,身上的伤口崩裂开,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姐姐……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能污蔑我……”
宋灿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想弄死宋黎。这个女人最喜欢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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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砸死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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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重伤未愈,身上都缠着白纱布,哪里能遭宋灿如此折磨?她狼狈脆弱地摔倒地台阶上,烧伤的皮肤撕裂般的疼痛,她脸色一白,难以承受这强烈的痛楚,默默地流着泪,隐忍着身上的痛苦。
“姐姐……我好心好意来扶你,你怎么能污蔑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你陷害我!”
宋黎扬起清秀的小脸,美眸里泪珠打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容庭一把拽住疯狂地宋灿,“你别发疯了!”
宋灿泣不成声:“我看见了,是她推的我妈妈……是她……是宋黎推的。”
温容庭重重的甩开宋灿,冷冷的呵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折手段吗?”
“把宋灿给我带走!”
说完他就跑过去抱起昏迷的宋黎往病房里跑,宋灿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宋灿脚下一个趔趄,肩膀撞上坚硬的石壁,她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温容庭不相信她!可她真的看见了,是宋黎推的!
宋黎虚弱地靠在温容庭怀里,美眸里射出一阵阵的寒光,对着脸色苍白的宋灿勾起了唇角。
这是挑衅!
几重打击之后,宋灿再也承不住这刺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宋灿觉得自己陷入漆黑的深渊里,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心脏在惊涛骇浪里起起伏伏。
等到眼前黑暗渐渐散去,昏睡一天一夜的宋灿总算是睁开了眼,也许是清晨的阳光太刺眼,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眼睛,缓了一会,视线才清楚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而又没有焦距,仿佛昏昏沉沉的。
等到思绪回笼,安静地宋灿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抬手就要扯掉输液的盐水瓶,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陡然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给我躺着。”
男人独特的嗓音响起,宋灿仓皇之间回头,温容庭正站在她的床边,宋灿看见这张脸,她想要说些什么,眼泪却先流出了。
“我妈呢?”
她的声音沙哑颤抖,眼里带着惊恐。
温容庭别开眼,“在殡仪馆。”
啪啦——
殡仪馆……
这三个字,彻底摧毁宋灿的理智,她痛苦地抱着头,五指狠狠地拉扯着发丝,露出毁容的半张脸,阳光很明亮,却照不进她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里。
“你骗我!温容庭……你骗我!我妈怎么可能死……”
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妈妈流了好多的血啊……从小最疼爱的她的妈妈,就那么死了。
温容庭收回手,冷冷说:“我会解决伯母的身后事。”
宋灿仰起头,眼圈通红,“你不要假惺惺了,温容庭!”
她粗暴的扯开针管,也顾不疼痛,急切的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往病房外跑。
殡仪馆……
“宋灿!”温容庭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手臂。
“放手,滚开!”
宋灿狠狠地推开温容庭,拉开门就要跑,却意外撞上了突然过来的医生。
宋灿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宋黎的主治医生。
“温总不好了,宋黎小姐伤口崩裂,现在需要重新进行手术,她的血型特殊,血库里的血不够。”
医生急得满头大汗。
温容庭一听宋黎有危险,低声呵斥:“没有血了就去调啊!”
医生唯唯诺诺的道:“是我们医院的疏忽,现在我们是想找宋黎小姐的直系亲属给她进行输血。”
直系亲属?
宋灿莫名觉得心里一凉,她拔腿就往病房外走,这恐怕又是冲着她来的!
温容庭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将宋灿扯得一个趔趄。
“她是宋黎的姐姐,先验她的!”
斩钉截铁,毫不容情。
医生一偏头,扫过病床前面挂着的牌子,眼睛一亮,“她们两姐妹的血型是一样的!”
宋灿登时就崩溃了,她面色的血色尽数褪色,一张脸惨白如雪,“温容庭!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让我去献血!”
温容庭清冷的眸光扫过宋灿平躺的小腹,他加大手中力道,扯着宋灿就往外走。
“抽她的!”
“可是抽血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医生说。
温容庭仍旧毫不留情,薄唇吐出的字句如冰锥扎破宋灿的喉咙。
“我只要对宋黎没有影响!”
言下之意就是胎儿可以随便牺牲的!
宋灿的一颗心凉到骨子里,被他拽着的手腕,碎骨般的疼痛。
“你想要我给宋黎献血?为了宋黎,你竟然不要孩子?”
语句带着颤抖。
温容庭扯着宋灿就跟着医生走,“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宋灿如遭雷击,四肢酸软无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温容庭,孩子是我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他,我要他……你怎么能!”
温容庭不听她解释,直接将她推进了输血室。
“抽!”
宋灿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零落。
她想要挣扎,但是四肢都被绳索束缚在病床上,眼看着护士拿着针筒缓缓地走过来,她的心一寸寸的沉入谷底,一片黑暗。
“温容庭你这个疯子——”
宋灿又哭又叫,当冰冷的针尖扎入她的臂弯里,尖锐的疼痛之后,鲜红的液体一点点的流进管子里,她在哭,沉默地流泪……
随着抽血过多,她仿佛觉得四肢酸软发凉,灵魂和身体即便要剥离,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陡然间,有一道恶毒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
“啧啧,我的好姐姐实在可怜喃。”
宋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隐约可见来人纤瘦的身形。
是宋黎……
“我弄死了你妈,你还给我这个仇人的女儿输血,宋灿啊,你说你得活得有多憋屈?不过我还得送你一份礼物。”宋黎在宋灿耳边低低笑着,旁人看来还以为是姐妹情深。
宋灿竭力想要推开她,身体开始发抖。
“你根本就……没事……”
宋黎得意的拍拍宋灿冰凉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不装一装,怎么能让你输血给我,怎么能弄掉你肚子里的孽种?”
“你要做什么……”
臂弯上还插着针筒,宋灿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字句艰难的从口里吐出。
宋黎露出恶毒的笑容,她随手抓起一边的输液瓶,高高的举起来,重重的砸向宋灿的肚子!
啪啦——
宋灿瞳孔骤然一缩,浑身的血液倒流。
心脏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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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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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离瓶如刚硬的铁锤般重重的落在她的腹部,那一瞬,宋灿惊恐地瞪大了眼,手指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
宋黎这个贱人!
“啊——”
宋灿只觉腹痛至极,她的胎心本就不稳,这会已经抽血超过常人,哪里能经得住宋黎如此锤击!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坠痛,有什么东西似要拼命的从她的身体钻出来,她痛白了脸。
宋黎却俯首在她耳边,语气阴森:“你让我断手,这就是你的报应!是不是很想叫?是不是很痛?”
宋灿死死的咬着薄唇,唇被她咬得毫无血色。
她想要呐喊,只是喉咙却仿佛塞满了棉花,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黎眼神又是一狠,疯了似的用瓶子砸宋灿的小腹。
渐渐地,宋灿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眼角的潮湿越来越浓,终究化为泪珠坠下。
温热的液体从她双腿间漫出,染红她身下的床单。
在宋灿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见宋黎的哭喊声。
“不好了!快来人啊!”
门外等候的温容庭立刻冲进来,眼前一幕刺激着他的神经,宋灿脸色苍白泛着乌青,脸颊无力地偏向另一边,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胡乱地贴着脸颊。
而她的身下却是一滩鲜红的血液。
温容庭目光一顿,心里闪过一抹异样,还未来得及捕捉已然消失不见。
“医生!”
一阵手忙脚乱之下,昏迷的宋灿被推进了手术室,宋黎和温容庭一起守再在手术室外,她哭得梨花带雨。
“容哥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病危,姐姐怎么会因为替我输血而流产……容哥哥对不起,我让你们失去了你们的孩子。”
宋黎扑在温容庭的怀里,哭得伤心至极。
温容庭的眉头拧成一团,薄唇紧抿着,目不转晴的盯着手术室内。
宋黎压下心底的快意,走上前,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小黎你这是干什么!”
温容庭皱眉。
宋黎单薄的身姿在风里颤抖,“我要向姐姐赎罪,我要道歉。”
“你根本就没有错!”
温容庭心硬如铁。
手术室内,宋灿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搅动,一阵绞痛顷刻间传遍四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她像是踩在云端上,身体里没有一点力量,脑子里一片混沌昏沉。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灿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宋黎疯狂地捶打她的肚子,她想呼救……却被黑暗吞噬。
她很想睡觉,可耳边却总有人在争吵。
“小黎,你不要再跪了,回去休息。宋灿流产不是你的错!”
温容庭清冷的声线仿佛穿破了浓浓云雾,来到了她的耳畔。
宋灿的思绪一怔,手脚止不住的发冷。
流产?
“容哥哥,是我的错,你就让我跪在这里求姐姐原谅,姐姐终究是我的姐姐,她为我献血流产,我良心不安。”
宋黎哭哭啼啼的说着。
“你别胡说,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
哗啦——
昏沉的视线在刹那间变得清明,宋灿的眼眸睁开,狭窄的视线里映入了宋黎和温容庭的脸。
流产?!
她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小腹,混沌的思绪一点点的回笼,她忽然记起了在输血室的时候。
陡然,她的瞳孔睁大,冰冷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流下来。
孩子……是真的没有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噩梦,是真的。
虚弱的身体积攒起些许的力量,宋灿看着跪在门口的宋黎,心底的恨意如野草藤蔓一般在她的心里疯狂地生长。
宋灿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双手支撑在床,慢慢地爬下床,然后疯一般的冲过去,狠狠地捶打着宋黎。
“你这个贱人,宋黎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温容庭和宋灿谁都没有料到宋灿会突然扑过来,宋灿才做过手术,又失血过多,身体已经羸弱至极,但她体内却仿佛有强大力量,她将宋黎狠狠地按在身下,双手胡乱地撕扯着宋黎的伤口。
“姐姐,你打死我吧,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宋黎偏偏不还手,任由宋灿打她。
温容庭额头青筋暴跳,“宋灿你给我住手!那个野种,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又是这句话!
宋灿无法按耐心底浓厚的恨意,如火山爆发一样,她猩红的眼直视着温容庭,毫不犹豫的甩了温容庭一巴掌。
“温容庭你也是凶手!你也是……”
宋灿彻底崩溃,痛哭流涕。
“够了!”
温容庭一把将宋灿扯到病床上,双臂支撑开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要在发疯了, 离婚吧,价钱随便你开。”
宋灿的脑袋被撞得头昏眼花,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冷厉和绝情。
她的心在滴血,“我不要钱!我要我的孩子……”
宋黎害死了她妈妈,又弄掉了她的孩子,想方设法的要弄死她,她怎么可以遂宋黎的心愿?
“你会答应的。”
温容庭冷冷的说了一句。
他转身去扶宋黎,心疼道:“快起来。”
宋黎挣脱开温容庭的手,如蝼蚁一样爬到宋灿的脚边,卑微哭诉:“姐姐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因为救我,你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流产,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宋灿眼神狠戾,她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脾气,一脚踹开了宋黎。
“那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真的这么有诚意,你就从这里跳下去啊!”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宋灿已经疯狂。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明明是宋黎用玻璃瓶子捶打她的腹部,她才会流产的。
宋黎才是罪魁祸首,可宋黎却演得这么逼真。
她要疯了。
宋黎的身躯如落叶般吹散在地,她红了眼圈,“姐姐——”
温容庭快步上前,残忍的捏住宋灿的下颚,目如刀刃。
“宋灿最该死的人是你,如不是你设计爆炸案,宋黎怎么会截肢?我告诉你,签字离婚和坐牢,你一样都逃不掉!”
宋灿无言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脏一片片的碎裂。
到底还要说多少次。
爆炸案和她无关!
书名《曾以相思铸流年》书号: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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