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认为念念不忘，总会有回响。后来他总是给我讲述做人的道理。就像圣人在给懵懂无知的野猴传授做人的道理。
其实我想不用那么麻烦，我不想做人，二十多年的寿命，快乐地做一个猴不好吗？
他抚着我的头，想让我做一个圣猴，有理想、有道德、有担当，我仰头看向他的眼睛，只要我修炼成圣猴，就能天天陪着他，未尝不可。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欣喜。
从此，我天天以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寸步不离他的左右。听他的教诲，观看他的颜色，他有很多圣人朋友，他们一起谈天论道。
而每一次我为他们煮茶，净手，甚至为了把手臂上的毛摘得干净，有时带血薅下，他眼神闪过心疼，但是没有阻止，就这样他的朋友还是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猴，不会修炼成人，也修炼不成圣猴，我明白。我不再与他寸步不离，不再围着他转，离他越来越远，他没有招手。
直到有一天电闪雷鸣，夜，黑得吓人。可是我却看不到他亮晶晶的眼睛。我朝着他房间的方向摆摆了手，我知道他看见了，因为他是圣人。他没有回响，我决然地奔向雨夜。
多少个寒来暑往，我渐渐忘却了，那个屋中打坐的圣人，那个曾经念念不忘的他。
在林中跳跃、翻滚，渴饮珍草露，热吹彼岸风，荡着秋千，飞翔天际。突然一个小伙伴抓住正在陶醉的我，吱吱喳喳地说，林中的圣人想见我。
往日如潮水般涌来，我低头看看胳膊已经长得密密麻麻的猴毛，痛悄悄地蔓延到心脏，泪水不争气地潸然而下。
我踉跄地跑到，那个梦里已经千百次驻足的圣地。他衰老的容颜仍然那么干净，眼神明亮，他向我伸出了双手，把我揽在怀里，抚摸着不留伤痕的手臂。又好像怕弄疼我，问我过得好不好，想不想他，这么久也不回来。他一直低语，我泪语无声。
又是一个雨夜，他不放心地抓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担心，他说：“灵儿，你读了札记，明白了我的心……”那殷殷的期望从眼眸溢出，他担心我在这样的雨夜不声不响地离开。
盛夏的岁月里，我知道他的担心、期望、无可奈何。一声问候，人猴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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