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日行中天。
强光之下,他依稀觉得她白色的云裳下边,潜伏着太多黑暗。偏偏他越是认真的想看清楚,就越是迷茫。
弥漫的轻纱挑逗一般的在眼前招摇。他把手中的光束用力掷出,凌厉的风带远了一些那件霓裳的云片,让他看见了女孩子傍边的一角真相,所谓小楼之上栏杆斜倚的公主,其实并不是那么舒服,她是不斜倚栏杆也么没有办法,因为真相是她被绑在了柱子上,那所谓的栏杆,本来就是粗大的柱子,只是被巧妙的遮挡成了玉石栏杆的样子。
他从云裳的裂口,件件的把这个院落的伪装剥去,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宝塔,分明是一所巨大的监牢。
去了那件华美的云裳,眼前的女孩子一身在普通不过的白衫黑裙,被巨蟒一样的锁链紧紧地束缚在巨大的石柱上。
上面黑云低沉,雷欲鸣,电欲狂,天欲崩,地欲崔,铁链紧锁而石柱将倾。一种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压迫过来,逼得你急切想走,又无路可逃。
可他却不敢再动,仿佛你再动一下一切都会不可收拾。
只是看着她:这是真相吗?
她点点头,说:第二步,读我记忆。
他心头一震:这种时候,石柱上的她可还能禁得住记忆被读取的痛苦。
“你要顾及我的生死,就该在决定之前,现在还能顾及到什么吗?快点。’
他来不及再想别的,在她的催促之下,食指伸向她的眉心。于是天崩地崔,雷鸣电闪,石柱摇晃着就要倒下,巨大的锁链受力不均,四下狂走,扯着中间的她,似乎随时都可以把她分尸。
可是,她的记忆读不到相关的内容呀。
一个小姑娘鬼知道怎么记了这么多的东西,广阔如天空,深沉如海洋,有四时花开,有水秀山明。就是找不到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急了:找不到呀,你忘了吗?
话出口,自己第一个怀疑:天哪,这样悲惨的经历怎么会忘记。
他凝视着她,此刻她是闭着眼睛的,因为被人读取记忆太苦,她的双眉紧紧皱着,眉梢扬起,斜飞鬓角,无端的敛起无尽的英风。她沉声命令:原因没有用处,找过程,找我是怎么进来的,找我进来的前一刻。
他赶紧屏息凝神继续,终于看到了一个场景:
是一场审判,一个声音,只有后面半句,显然是又痛又怒:--即便要这样,还坚持你的选择----
然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悲有愤:---可那是我的梦想啊,我为什么不坚持----
然后是一阵冷笑:为你那个梦想殉梦去吧,你的那个梦也不过又多一个再普通的ji 品—
这是,她眉峰一颤:“------看下边”
他依言看向下边,下边是一个洞口,又像是一扇门。
他看过去,门自动打开,他的目光看到-----
他人石化在那里。
那是他的梦境,心底最深的渴望,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他扔下女孩飞奔过去。
可是立即被弹了回来。
方向对,感知定位。”
她竟然还会笑出来,两道眉毛扬起来如剑,弯下来恰如柳叶一般,眉宇间一点指痕淡淡的如同别致的花黄。
他照着那个方向往前走,却是越走越惊:阻力这么大??
“既然阻力这么大,那就证明走对了。监牢通向出口的路常常是阻力最大的。”
是的,路是对了,可是到目标的时候,他为了冲破阻力,又要保护她,能量几乎用尽。这一座监牢,本就是按照一个特等军营的突围力量设计堵截的。
那似乎是一处高台,似乎是洞口,又似乎是一扇门。
很大的一块地方,晶莹的时间中间一点深蓝的空间,整体看去,如同无暇玉石之上的一块翡翠,也似无边白云深处的一角蓝天,又似茫茫雪原里的一口深井,也似无边迷茫中的一点深思。
人居其上,只觉,四顾苍茫。
然而他看向苍茫的神情:平静转成惊喜,然后是喜极而泣,然后他近乎痴迷,然后看他举步就要跳进去,他全部的心魂都被收敛在那方寸之间。
他奋不顾身奔去。
那扇门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停止。
整个地方在一次恢复成他进来的时候一个废弃的院落的样子。
他们再一次看到彼此,再一次看到进行和刚才一样的对话,再一次找到这扇门-----
犹如重播。
就再他再一次伸手的时候,他被突然推开了。
“想跳下去是不是?”
“为什么阻止我?”
“不阻止你我能怎么办呢?如果跳进去,我们就会沿着刚才的经历回去,不过这次是换你被锁在哪里,而我我不以为我可以把你在带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经历一次你也会知道。”
如果陷阱是自己的梦想,那么谁还会有办法逃脱。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监牢。出不去的。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的,但是没有人会用。
“是什么?”
“是放弃梦想---放弃梦想,换回自由。你可愿意?”
“我---”他一时语塞。
“你也不愿意的吧,没有梦想,要自由又有什么用处?”
“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境遇怎么就这样的荒谬和悲哀。
“这个问题对别人也许痛苦,也许残酷,可毕竟,还是一个选择,对我,我无法选择!”
“为什么你不可以选择”
“因为这对我是一个悖论。”
“悖论?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
“自由。”
“所以---如果你去追梦,监牢会自动关闭,如果你对梦想能做到无动于衷,做到放弃,那么你也不用出来了呀。果然是悖论。”
“所以,我连一个选择也没有。”他绝望了。
她看着他在面前绝望,犹豫了很久很久,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也许,是我别无选择。
然后,问他:你还有力气吗?
有。
她对着梦想之窗站好,对着他伸出手去,说:拉着我,一会儿不管我看见自己的梦想激动,也不管我看它凋零怎样的死去活来,都不要放开我。
他依言照做,本以为她会挣扎的厉害,面对着梦想之花盛开于眼前,无动于衷,任他凋零,怎么可以做到??就算强行做到了,也是比天下酷刑更残酷的折磨。她并没有太挣扎,只是身子颤抖的厉害,他看到她牙齿咬着下唇,然后看到有血丝从唇齿间渗出,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血腥,这一次却不忍再看,视线移到她面前的梦想之窗,那里,一朵奇葩终于凋零。
ji台缓缓的旋转,风从天天际吹来,大门慢慢的打开了。
她倒在他的臂弯里,看着他说,“别抱着我了,拥抱你的自由吧。”
“如果---如果---你要用梦想换自由,那么你第一次为什么不做。”
“因为第一次我还有选择,还可以选择被囚禁。现在我没有选择了。”
“你的梦想是什么?”
“给人希望。”
“所以---”
“所以----如果我看着你在我面前绝望而无动于衷,和放弃梦想有什么区别。”
“所以---
“所以,你是我的悖论。遇上你,是我别无选择。”
这一段梦境,杂乱而无序,但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人类的发展,跟自己无关的任何信息都不会无端光顾,梦境中的两个人一定会被指引相遇,他们需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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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星上,星相府的博士看着越来越微弱,慢慢的全程都消失了的信号,气得把眼前得屏幕全部砸碎了,他狠狠说:金星上得那些疯子,竟然连时光之墓都抢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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