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啦,菜就要不新鮮了。」
「好啦,馬上,在穿襪子。」
「哎呀,你怎麼比女生還要磨磨蹭蹭?」
「我搭配好衣服就好了。」
「下次我一個人去買菜好了!」
「我拒絕。」
「為什麼?」
「因為……」
車水馬龍的闹市中,飘来人山人海的喧嚣。谁伫立在封尘的窗户旁,盼望斗转星移到秋冬交替,花开花落又一年,我就像在机场旁边,等一艘迟来的船。
往昔一祯祯的故事幻灯片,仿佛躺卧在老街旁边,那大约三十五步的公园中的黄色枫叶,在凉风中轻轻荡漾的舞姿,如鱼在水中泛起的微波。你的背影曾贴在地面上而我在你身旁,经年不见,每次重返故地,总是难免回忆起关于你的一切,思绪像是个防洪大坝的开关,一旦打开之后,便无法控制得住。
你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碎花的裙子,奶白色的小布鞋,一袭乌黑的秀发披散到背后,像个兔子一样蹦跶到街市去。而我则跟在后面慢慢悠悠地叫唤你,让你等等我这“老人家”,而你总是转身一副出人意料的鬼脸,扭曲的面容那会我竟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可爱,于是我就加快步伐,赶上去在你没反应过来之前紧紧牵住你的手,等你回过神来,一个吻贴上去,那如樱桃般的粉唇,口红的味道依然回荡在我鼻腔中,那是甜甜的味道,你轻轻地推开我,就羞羞答答地回我一句:“人多,别肉麻,多难看。”嘴角扬起的弧度,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的抛物线。
跟在你身后像个仆人般左手挎着菜篮,右手拎着我最喜欢的酱排骨,目睹着你如何跟集市中的叔叔阿姨讨价还价,偶尔卖萌,偶尔摆出一副性冷淡的模样,比那京剧中变脸的师傅更胜一筹的演技让我顶礼膜拜。那时候,大概最幸福的事,就是跟在你身后帮你拿菜。你知道我刁钻的口味,吃鱼只吃鱼头,而且焖的不喜欢,煎的也也不爱,唯独是豆豉姜葱蒸芋头是我的最爱,你会拉着我去买最辛辣的姜,尽管路途遥远,我好几次让你随便买就好,而你还是笑着拉着我,从市场的东门跑到北门,只为了迎合我的口味。
当我们去完市场后“满载而归”的样子总会招来路人奇异的目光,原来我俩情侣“扫街买货”之后每次都是我一个人拎着食材,而这个刚才还在集市里大杀四方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麦当劳的雪糕杯,像孩子一般用舌头舔着,那同时也是我最难忘的情景之一。
买菜做饭,是我俩调剂感情生活最好的良药,两个个性鲜明的人从人生人海的浪潮中,历经千山万手走到了一起,是种难得的缘分。然而我们的锐气总会在不自觉中让彼此难堪,而最可恶的是,我经常有错在先,依然据理力争企图扳回一城,大概是心底中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而你本不是柔弱的女生,只是在最亲密的我面前,总是以低姿态去迎合我的一切缺点和不足,让人最难理解的是,我竟然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俩争吵不下最后的结果不是以我低头认错为结局,而是你的吞声忍气。
到最后,当所有的矛盾和泪点积聚成山,你再也无法容忍我的骄纵以及傲气的时候,就是缘尽之时,你没有跟我好好道别,只是留下一封信在饭桌上,那熟悉的笔迹,信封上署上了你的名字。扬长而去不忍告别,只是怕我的再三纠缠,因为你知道我肯定会竭力挽留,所以选择悄然离开。
出乎我想象的是,我竟没有鬼哭狼嚎,只是静静拆开了信封,像做阅读一样揣摩你一字一句一个符号的用意,到最后,你没有告诉我你去了何方,只是说你还会再回来,最后一行是:
“如果那年你我仍未婚娶,愿以你之姓,冠我之名,Jet'aime toute ma vie。”安然地折好信纸,藏在我的铁盒中,点着一支不长不短的烟,燃起了一幕幕我们的从前,嬉笑打闹,像梦境一般,让人神往而黯然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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