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汉尘在破房子后等着老板的药剂,等了足有一小时,老板回来了,“你还在这,还以为你能走了,看来你是真心想买。”老板看看四周无人,从怀里取出一个棕黑色瓶子,里面有满满一瓶液体,瓶身上有标签,都是英文,有个单词庄汉尘认出来是麻醉的意思,心想这液体应该不会有假,是麻醉用的。
“这一瓶多少钱?”
“看你也诚心买,咱就实惠价格,我也实话实说,这药基本上没人买,很难卖掉,就成本价交个朋友,120元,怎么样?”
“这么贵,也太贵了吧,不行不行。”庄汉尘感觉这药效果也不知道好不好,怕被骗,还这么贵,就不想买了。
“大哥大哥,别啊,这药真是高效的,你看看上边写的,能看懂吧。”老板指着瓶子上的标签,“是高效的,高度浓缩,一毫升能麻翻一头猪,不过咱也没法试,但确实是真的,哥们你要相信我,这是进口的,现在很难买到。”
老板拉住庄汉尘袖子,庄汉尘感觉他确实是着急了,想卖掉这瓶药,自己又仔细看看药的标签,没看出来伪造的痕迹,就想买下来回去试试,于是掏出来钱给老板,老板千恩万谢地走了,庄汉尘也有些高兴,如果真的是那种药,还真就解决了大问题。
回到家里,庄汉尘迫不及待地打开瓶子,闻了闻,没有气味,用牙签沾出来一点点液体,用舌头舔了舔,有些麻酥酥的感觉,庄汉尘感觉这药可能是真的,他仔细看说明书,有几个单词不认识,就翻开词典查,直到完全弄清楚了说明书的内容。
这是一瓶手术用的麻醉剂,可注射可口服,用量是按照体重, 一般人注射0.2毫升就能全麻,会昏迷一小时。
庄汉尘如获至宝,小心包好瓶子,放到墙角碰不到的地方。
接着就开始设计麻醉枪和麻醉弹,搞机械设计都是从小到大,所以先设计麻醉弹,要尽量小,不易被发现,要减少痛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麻翻。
想好了就开始画图,白天在单位画,晚上带回家画,没几天就设计完成,处长时常过来看,也看不出来他在画啥,问他就说画着玩,王素红也经常来看,每次都找个理由,这次问问庄汉尘扳手放在哪了,下次又问两根导线怎么连接到一起,庄汉尘明白她就是想看看自己在做啥,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多和她说几句话,让她坐一会再走。
图纸画好了就开始做,机加分厂的维修班又变成了庄汉尘经常光顾的地方,王素红也经常到维修班找他,有时候去了就默默地看他干活,有时候还帮他干一些小活,比如打个孔,攻螺纹等。
厂里好多人都察觉到了王素红和庄汉尘关系亲密,庄汉尘听到了许多议论。
“那么小的小姑娘,和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处对象,这事还真新鲜,这小姑娘该叫他大哥还是大叔好。”
“他俩肯定是好上了,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样子,没问题才怪。”
“那姑娘是压铸分厂王育才的独生女,可机灵了,哎,庄工按理说也是有才的人,只是年龄太大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才十六岁。”
无意中听到的这些议论,让庄汉尘忧心忡忡,他有些不敢接近王素红了,怕王素红被人议论,好在现在几乎都是说他不好的,没有人说王素红不好。
又是一个周日,王素红又到庄汉尘家里玩,看他给人治病,等病人走了,她说,“庄哥,你教我打针好不好?”
“好啊,打针是一个基本的医疗操作,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学会了可以给自己带来很多便利。”
接着庄汉尘就开始教王素红打针,先从消毒器械开始,然后是开药水瓶,找位置,消毒皮肤,庄汉尘就用自己当模特,给王素红讲解,还有进针退药拔针的操作,接着又讲遇到异常情况的处理,没扎进去怎么办,针弯曲了,断了怎么办,药水推不进去怎么办,拔针后出血怎么办,注射点变青怎么办,最后讲了按摩止痛的方法,注射点按摩,腿部按摩,肛内按摩,都讲了一遍,然后就让王素红操作,给她了一只维生素针剂,王素红学东西很快,顺利地把药水吸进了注射器,然后庄汉尘让她打自己,消毒皮肤后,王素红对着注射点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进针,庄汉尘几次催促,又鼓励,她终于动手了,但用力太小,针尖把皮肤按了一个坑,没扎进去。
庄汉尘很痛,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挺好,敢下手就是一大进步,不过要需要加大一些进针力度,要狠,病人才不会痛,要一下子扎进去,别犹豫。”
庄汉尘让她把扎进去的一个针尖拔出来,再来一次,王素红又左捏右看地不敢扎,酝酿了几次后又扎了一次,进的深了一些但还是没穿过皮肤,庄汉尘又装作不疼,哈哈笑着,让她拔出去再扎,一直扎到第四次才成功,之后又让她练习了五次,庄汉尘两侧臀部都留下许多红点,王素红不敢再扎了,就试着按摩,各种按摩方法都试一次,两个人都感觉有点累,就收手不试了。
中午庄汉尘留王素红吃饭,她还是要回家吃,不回去怕她爸爸埋怨,但走了只有半小时就回来了,能想象出来她一定是进家门扒拉一口饭就返回了。
庄汉尘还没做好饭,中午他自己下面条,等他烧好了,王素红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庄汉尘就悄声吃,吃完了感觉有些困,就坐在桌边打瞌睡,“你上来躺着吧,看你困的。”王素红不知啥时候醒了,在叫他。
看王素红在床上躺着,庄汉尘不好意思躺床上,但看王素红叫他上来,又怕不上去的话王素红会不高兴,就上了炕,离王素红远远地躺下,侧身看着她,王素红也在看他,他看着王素红心里高兴,就对她笑,王素红也对着他笑,“一会教我号脉”王素红说。
“不急,时间有的是,早晚都会教你,对了,咱俩以后在厂里别总在一起了,有人议论,挺讨厌的。”
“哎呀怕啥,我都知道,都是说咱俩年龄相差太大的话,他们不懂,古代的皇帝都老头子了,妃子还有二十岁的,这有啥奇怪的。”
“咱俩不是皇帝和妃子呀。”
“那都是人,也没啥区别,是人就都一样”
庄汉尘感觉自己说不过王素红,她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那睡吧,一会教你号脉。”
“睡了。”王素红看着庄汉尘笑了一下,合上眼睛,庄汉尘也合上眼睛睡觉,过了一会庄汉尘想看看王素红睡没睡,就睁开眼睛看,王素红也睁眼看他,他俩哈哈大笑一下,又都合上眼睛。
庄汉尘每次午睡就十分钟,等他醒了,发现王素红已经熟睡,就把毛毯给她盖上,一小时后,王素红醒了,一起来就要庄汉尘教她号脉,“咱俩上铁路那里走走吧,出去晒晒太阳,边走我边教你。”
“好啊。”两个人就出来,往铁路桥方向走,天很晴朗,但不觉得热,走在铁轨上有凉风吹来,感觉心里很畅快,庄汉尘给她讲起了号脉。
“号脉就是找手腕那里动脉搏动的规律,古人叫那里为寸关尺,”庄汉尘用自己的手腕给她演示,“用三个手指感受脉搏跳动,脉象一共有24种,18种较容易掌握,但有六种不易掌握,需要有师傅对照病人教才行,我也掌握的不好,因为没有师傅教,没有现场学习的机会。”
“那就学18种。”
庄汉尘就把这18种脉象一个个教给她,有火车驶来,庄汉尘就抱着她躲车,这回他俩更熟悉了一些,庄汉尘抱她的时候,她也伸手抱紧庄汉尘,两个人互相抱着拥在一起。
火车走远了,两个人还不松开,庄汉尘看看王素红,王素红也看自己,平时在厂里,看王素红脸有些黑,这次看着这么白净,还透着红晕,庄汉尘产生了亲吻她的冲动,想起来和王姐在一起,那是自己第一次亲吻女性,但感觉那是王姐在吻自己,当时庄汉尘完全是被动配合,没有这种主动想吻对方的冲动,庄汉尘彻底明白了,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想吻她。
庄汉尘慢慢低头靠近王素红,王素红面无表情看着他,庄汉尘越靠越近,王素红好像知道他要干啥,移开目光往下看,庄汉尘把嘴碰到了她的唇,接着就开始吻她,她也开始吻庄汉尘,两个人抱着越来越紧,互相吻起来。
好像是累了,两人都慢慢松开,又继续往前走,走了很久,前边有个铁路大桥,两人就走到桥上,桥边有水泥板铺成的路,是维修工人通行的道路,他俩就在这条路上走,王素红挽着庄汉尘胳膊,走到桥中间,两人站着看风景,桥下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庄汉尘认出来这就是他们工厂外边走过去的一条带路灯的大马路,沿着这条路往与市里相反的方向走,是几个大工厂,有摩托车厂,洗衣机厂,客车厂,机车厂,都是大型国企,摩托车厂和洗衣机厂生产著名品牌的产品,但洗衣机厂两年前倒闭了,客车厂生产火车车厢,机车厂生产火车头,以前生产蒸汽机车头,现在蒸汽机车淘汰了,改成了生产内燃机车头,就是大型柴油机。
“我叔叔在摩托车厂上班,工资300多,那个厂效益一般。”王素红说。
“嗯,客车厂和机车厂效益好,和汽车厂差不多,工人工资都500多。”庄汉尘说。
“可惜咱都进不去,干瞪眼。”
“那边还有个乡镇企业知道吧,就在摩托车厂附近,生产暖气片,那里工人能开1000,领导有的都上万。”
“我天,这想都不敢想。”
“就是当地村里的农民自己办的厂,还在电视做过广告,你说有多厉害。”
“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结果真的这一部分人富起来了。”王素红说道。
“你咋啥都知道,洗衣机厂倒闭,估计也是南方有小厂生产出了洗衣机,给顶黄了。”
“这些发起来的小厂,他们富起来会带动穷的厂一起富起来的,社会主义共同富裕。”
“但愿吧,不过我在想他们会怎么带动咱们,他们肯定不会主动给咱们钱,还得上边出政策。”
“嘿嘿,一对一帮扶,一个富厂帮一个穷厂,不帮不行,就像上学的时候一个好学生带一个差学生那样。”
“够呛,人家暖气片厂才一百多人,咱厂一万人,他们累死啊,带不了。”
“还是自己帮自己吧,更现实,别的感觉都够呛,你想啊,你硬要他的钱,他不想给你,那他会干啥,他会把钱藏起来,逼急了他就干脆不挣钱了,他为啥要养着你,非亲非故的。”
“就是啊,看来咱厂还得自己翻身,靠你了,我的庄大侠。”
庄汉尘觉得王素红说的有趣,又一次感觉这么喜欢他,就抱她,两个人在大桥上拥抱在一起,“等我有钱了,就带着你富起来”,王素红把脸埋在庄汉尘胸口小声说,庄汉尘又一次感受到王素红的爱,他又开始亲吻她。
天色晚了,两人开始往回走,边走边看晚霞,走回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不好,我得赶紧回去,我爸要着急了。”
没顾上进屋,王素红推起车子就跑,跑到公路上飞身上车,一扭一扭地用力猛蹬,红红的车子像飞似的,消失在树后,庄汉尘不放心,就骑车追赶她,一直追到厂家属院也没看到她,想来她一定是安全到家了,就独自骑回去。
难忘的周日结束了,又开始了六天的工作时间,王素红还是每天都跟着庄汉尘,这会她也不找理由了,就是跟着,谁爱说啥就说啥,说啥她都不在意,但他俩在一起的时候,王素红从来不主动说话,庄汉尘问她了,她才会回答,他俩互相之间也不触碰,在外走路的时候也留着缝隙。
路上熟人遇到了,会打趣地问,“小庄,有秘书了?”
庄汉尘就笑笑不回答,王素红一脸严肃,有时候会厌烦地瞟对方一眼,时间久了就没人再逗他们了。
这天庄汉尘突然想起来,这阵子王小云不见了,算起来有一个月没看到她了,他去了王小云的办公室,以前王小云对面的办公室主任转走了,去了市里一家外贸公司,王小云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坐到了对面,王小云的位置上来了一个学生,二十出头的样子。
“王小云不在是吧,去哪了?”庄汉尘问新来的学生。
“她休产假,估计这几天就要来了。”女学生回答道。
庄汉尘明白了,他们有了房子就开始生孩子,就等这个,这两口子有意思,庄汉尘想着,应该去看看小鲁,他在忙着干自己的活,看看能不能给自己也找点事做。
来到小鲁工作的地方,是厂里的动力处,主要负责全厂的电力供应,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个老师傅戴着眼镜在看报纸,庄汉尘说明来意,老师傅摘掉眼镜看看庄汉尘,“你是做新拖拉机的那个小,小啥来着?”
“小庄,我姓庄。”
“奥奥,小庄,你和小鲁是朋友是不?”
“是啊,我俩以前一个宿舍的。”
“你在医院给打针是不是?”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不在医院了,我在技术处。”
“奥奥,小鲁早就不来上班了,也看不到他人影,反正不开工资,不来就不来了,啊?那不是小鲁,他来了。”
庄汉尘回头一看,果然是小鲁,急匆匆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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