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病了，发烧38.7℃，托我帮她去食堂兼职。 是个重庆小面的摊位，平时不忙的时候也做馄饨，不少人慕名而来。算来活也不算太重，老板和老板娘分工明确，一个做小面和馄饨，一个加佐料，我只需要在旁边收钱就行。 我嘴挑，偶尔也会去来上一碗，一直以为老板凶的可以，喊上几嗓子吓得人哆嗦，气势十足的喊人到后边排队，后来就不太光顾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人多顾不过来的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老板也不会多做礼让。昨天中午，正是人多的时候，不知哪家摊位心大的，放任小孩跌跌撞撞的出来玩，一头扎进老板的怀里，差点把刚做好的面洒了。老板一顿吼，吓的小孩差点哭出来，最后还多亏老板娘悄悄把“皮猴子”扯到身后细心叮嘱，才算完。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就好比有人不吃香菜，到临了老板娘快加上的时候才说，此时老板眼疾手快一拐子把老板娘拐开： “不加香菜啊！” 在我二十年有限的生命里，从没有见过合作如此默契的夫妻，老板娘被骂了也不还口，默默的完成剩下的工作。等到人散了，老板和老板娘又开始闲聊，一个拖地，一个擦台子，仿佛所以的龃龉和暴躁都不曾存在过，像风吹皱了湖面，而后风轻云淡。事实上，老板娘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和，她也会生气，两口子细声细语用家乡话聊天，我听不懂好奇问两句，老板娘回答的寡淡敷衍，面色并不是太好。 不忙了，我请老板给我做碗小面，老板笑滋滋的应承，一份面下锅，还不忘调笑老板娘爱干净，总是擦擦洗洗。两夫妻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把面给我，让我随便加佐料。 两人三十多岁，叫哥姐辈分太轻，叫叔姨又显老，问他们，他们笑笑让我随便叫，普通话说的费力，我听的一知半解，索性就避免称谓。只听说是福建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奔波到北方来讨生活。人到中年，难得有这份心，两个人相互扶持，倒也算是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我把这等事说给舍友听，闲谈中，舍友说隔壁肉夹馍那两口子日子才有滋味，好起来蜜里调油、不分你我，偶尔难过了就吵一架、闹一闹，转眼就和好如初。我笑笑，不好争论什么，心里却默默佩服起老板和老板娘娘的相处之道。 我不常听老歌，可这一阵却总是被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刷屏。不止一次听老板哼过，明明那么凶的一个人，唱到这句词的时候格外温柔，有时候还会偷偷的瞧老板娘一眼，我不敢笑，这跑调到没边的歌儿太逗，但是我注意到，瘦瘦的老板娘嘴边是挂着笑的。 有时候我会想，很多怕是穷尽一生都找不到在乎的那个人。一旦拥有一个人，占有欲，疑心病，会被无限放大，本来独立自主的人会变得事事依赖，娇气。会感到害怕，会把一切都阴谋论。那个“他”不会完全的属于自己，一旦激情退却，会留下无尽的争吵和烦恼。这大概就是九零后的速食爱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包容”二字，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清？
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