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去卫生间洗漱完,她打开低马尾,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梳头。一根白发从头顶上支棱出来。才40出头的年纪就有了白发?她内心一阵悲凉。她想用手拔下来,可白发又细又软,在指间直打滑,试了两次也没拔下来。听说拔一根白发能长十根,不拔了,用剪子剪。
她找来小剪刀,在白头发处扒开一个缝,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那根白发,拿起小剪刀,小心地剪下来。白头发是剪下来了,连带了好几根黑头发。她还是很心疼,最近脱发严重,屋子里的地板上总能看到她的头发。
得好好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她一点点扒拉头发,果然又发现一根,她用同样的方法剪掉。还好,只发现两根,至于后面看不见的地方就不管它了,长就长吧,反正自己也看不到。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剪完白发,把头发扎好。她仔细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这张脸了。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皮肤松弛,右眼有了眼袋,看上去很憔悴,满是疲惫的样子,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没有活力。
她又看看桌子上摆着的十年前的生活照。那时的自己青春靓丽,脸色红润,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很幸福的样子。她忍不住想,年轻真好!时间是把杀猪刀,生活怎么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简单涂了些化妆品。本想让丈夫同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一看他还在“烀猪头”,还是没忍心叫他。
每次在市场看到夫妻一起买菜的情景,秋红就很羡慕。一个付款,一个拎筐,两人有说有笑,是那么和谐。自己只有羡慕的份。
菜市场离家不远,因为有不少菜农来卖菜,蔬菜新鲜,品种齐全。市场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她逛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买了不少新鲜蔬菜和水果。
到家的时候丈夫在洗漱,儿子还没睡醒。丈夫说今天要加班整理材料,下周省里来检查,他就不在家吃了。她敲门问儿子早餐想吃什么?儿子迷迷糊糊地说,想去外面吃小笼包。
一家三口人,两口人不在家吃。自己一个人的饭菜不好做。吃什么呢?厨房还有一袋方便面,她煮了面,在里面卧了一个鸡蛋,放了一些青菜。吃完饭,又摘菜洗菜,收拾厨房。
孩子是八点半的课,八点前必须走出家门,吃完早餐再去补课还来得及,否则就会迟到。从七点二十开始,她每隔五分钟催一次,催了两次,孩子用毛巾被捂着头,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不耐烦地回应,赖床不起来,她也懒得再催。
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她猛一抬头,七点四十五了。她大吼了一声,都快八点了,上课要晚了!
儿子一个鲤鱼打挺,急忙起床,上厕所,洗脸,刷牙,穿衣服,背上书包走出门,前后不到十分钟。
屋子里平静下来。快九点的时候,秋红的电话响了,是培训老师打来的电话,问孩子怎么没来上课?她说孩子一早背起书包去了呀,老师说没看到,问了其他同学也说没看见他。
她赶忙给丈夫打电话,丈夫没接,回短信说在开会。她已经习惯了,关键时刻啥也指望不上他,还得靠自己。
孩子没去补课能去哪?会不会去同学家里?她先给几个同学家里打了电话,没找到儿子。
孩子还能去哪?会不会去网吧了?不行,我得出去找一找。秋红去孩子培训班附近挨个网吧去找,网吧里面的学生面孔真不少,她一个一个地辨认,也没找到。
找了三家网吧,秋红走不动了,脚步有些迟缓。这两天是生理期,自己有子宫肌瘤的毛病,她感觉下体有一股暖流溢出,顿时头晕目眩,浑身是汗。此时,这个炎热的夏天她感到的不是热,而是发自心底的冷。她感到茫然无助,自己在干什么?仿佛她找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她站在原地冷静地想了想,决定不找了,回家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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