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入村,与九花、宫妮过山农家,一犬于内遥闻足音,狺狺吠不止。隔短垣,驻足视之有间,犬益怒,仰首相向,似欲挣缧绁而去。
不数步,至曹君山居,余扣柴扉,宫妮扬声以呼,未几,曹君出,肃客入,笑曰:“不待相呼,闻邻家犬吠之声,则知客至。”闻之,对曰:“居柴门之内,闻邻犬之吠,此真‘柴门闻犬吠’新解。”
方落座,翳散,云开,日出。小院春来,万汇得意,风光满眼。唯檐下芭蕉犹枯,似东风不管,意其经冬而死,然熟视之,见绿意一点,近之,则蕉心犹卷,似怯春寒。惊蛰已过,阔叶葳蕤,自当舒展有日,无限情事,尽被东风暗拆看。
卫平君营此山居数年,春秋佳日,暇时,多归于斯。躬自行于田塍陇亩之间,友于草木自然,以是稔知四时之序,得田园之欢。然则欢何谓欤?对曰:“坐院中,不复作他想,更不欲知何世何年。”
以此终老,复何言?
归来,犹记池上桃木夭矫,孕蕾数点,不数日,当灼灼为放,展于春风。临去,许以来日桃花之宴。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问浮生若梦,究竟为欢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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