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袭明
这是一个月前的小事。
那天是周一晚,我和朋友上完体育课准备去学校后边的街上吃饭。
打完球后背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和加绒的衬衣一起挤在厚厚的豆绿色外套里。一出门,一小股风猝不及防的从围巾的缝隙里钻进去,冷的我一哆嗦。
小街上挤满五颜六色的伞,天空飘着细雨。边上蛋糕店的玻璃有悄悄爬满的水汽,从外面看,暖黄色的灯光下白茫茫一片,只觉得里面一定十分温暖。
走过一个路口,进到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街,右手边是长长的水果摊,老板们戴着帽子,双手通红地给客人称重、装袋,张口时已可见白雾吞吐。
我是在看到了往来的行人和水果摊老板之后看到这位几乎被隐匿的老人。
她佝偻着腰,不对,应该怎么说呢,她的上半身和腿的夹角已不足九十度,就好像被折断的树枝晃晃悠悠地挂在枝干上一样,十分脆弱。她就以这个姿势,拉着那辆装满空塑料瓶的军绿色拖车艰难地爬上坡,半白半灰的稀疏头发在细雨中孤单地飘摇。
生活从来都不易,我只是忍不住苛责她的儿女。我想她的脊柱一定坏掉了,我奶奶也曾经受脊柱变形这样的痛苦。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把范围扩大,会发现大部分人都并不满足于生存与繁衍,还有权力、地位等等。
以前不大理解为什么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在无止境地追求财富的增长。当时只觉得钱够用不就好了?后来上辨证法的时候,西哲老师讲到黑格尔,“财产所以合乎理性不在于满足需要,而在于扬弃人格的纯粹主观性。人唯有在财产中才是作为理性而存在的”。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是在财产中得到彰显的。那我们究竟有没有独立自在性呢?还是如佛家所言,“诸法无我”?
千年来,我们从未断绝对自身的探求。从古希腊的政治学文明开始,到我国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再到西方启蒙运动兴起。不管是苏格拉底的“产婆术”还是逻辑学的标志性人物黑格尔,都可以看出西方更注重逻辑;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我国古代的先哲们,大部分人更注重经验,非常明显的比如说反智主义,但也不尽然。
戴着黑色毛线帽的西哲老师就可以来一句“老庄的思想太幼稚”。虽然我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不过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政治理想在非本专业的人看来,也许遥远又无用。但是生活的每一处都充满了政治,我们离不开政治。“理想国”“乌托邦”也不仅仅是美好而难以实现的政治理想,它们是有意义的。譬如民主与自由的进步。从专制到民主,从奴役到自由,人类真的走了很长的路,其中不免暴力与厮杀。
每个人都是历史的参与者。我们在批评社会舆论的时候,是否不自知地成为其中的一员?在批斗马基雅维利主义者的时候,是否自己也身处违法的边缘?道德是美好而至高无上的,法律从来不是道德的底线。黑格尔真正想说的是,人类在对自我认识不断深入的过程中,不断在试错中进步,从而达到绝对自由。
那么,在5G即将开始的现在,我们在为科技进步而鼓掌的时候,是否关注到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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