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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没吃早饭,在床上躺了一早上。
许是昨晚起夜受了风寒,今早一醒来李老汉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乏力、头疼,胸口还有些闷,仿佛上面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他裹上破旧棉袄,强撑着走到灶房,将火生起,想烧点热水吃药。到这个年纪,身体大不如前,抵抗力极差,恢复能力也很糟糕,一场小感冒没个十天半个月难以痊愈。
红彤彤的火苗摇曳,屋里逐渐升温,李老汉仍觉得冷,便回房间抱了一床毯子来裹在身上。鼻涕就像冬天的阴雨,怎么也止不住;连续的咳嗽扯着胸口的肌肉,令他尤为痛苦。
在漫长的等待中,壶里的水烧开了。他拎起锑壶倒了一杯滚烫的冒着热气的水放在灶台上待它降温,并趁这个空当起身回堂屋拌好鸡食端去棚子底下。
屋前的水泥地是干的,不过风依旧如昨日一样呼呼地吹着,掠过光枝秃干,掠过门窗的缝隙,掠过李老汉那消瘦而干枯的躯壳。
整个冬天中,放晴的日子不多,南庄通常被大雾笼罩,今天也不例外。藏在雾中的不是美,是荒凉,也是孤独,恰如此时此刻的李老汉的心情。
这团看不到尽头的雾,犹如一条宽阔的河,硬生生将李老汉的脚步阻断。河的两岸没有桥,也没有渡船,步履蹒跚的他过不去,无法与亲人相见。
他哆嗦着钻回客厅,从墙边的挂钩上取下一个白色塑料袋,翻出两颗不知是否过期的感冒药,就着温热的水一起咽了下去。
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李老汉捧着杯子坐在炉前回忆青春,不时往嘴里送一小口水。渐渐的,柴烧完了,炉里只剩红彤彤的炭,李老汉没添柴。约摸是感冒药起了作用,他有些迷糊,睡意缱绻,于是他又躺回了暖和的床上。
说来奇怪,在灶房时很困,躺到床上却没了睡意。李老汉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眉头紧蹙,偶尔发出几声呻吟——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睡一觉起来会好吧?李老汉这样想着,将脑袋缩进被子里,试着不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使自己尽早跟周公见面,让他老人家帮自己想个法子,不说完全治好,只要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也是极好的。
辗转反侧良久,李老汉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梦乡。他再次睁开眼,抓起枕边的手表一看,这一觉睡了近四个小时。不过,他的胸口似乎没那么闷了,但头疼仍在折磨他的精神。
今天的卧床时间略长,李老汉的腰已开始疼,他不得不再次起床。感冒么,出出汗就好了,李老汉穿上大衣、戴着棉帽走出家门,打算沿着水泥路走走看看,这样既可以解闷又能治感冒。
他走着走着,就遇到一位放牛的老者。那抽旱烟的老者上前与李老汉搭话,俩人闲聊了十来分钟,后来那老者的牛走远了,老者也就走远了。
临近傍晚,天上又开始飘雨,意兴阑珊的李老汉收回目光,将手揣进兜里,一边“享受”细雨的轻抚一边往家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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