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檄羽撇着嘴转过头去,见到左边一个身材修长、外着紫衫的中年男子,颔上胡须修得十分整齐,棱角分明的面上虽带着笑容但仍遮不住眸子里凌厉干练的气息。右边站着年轻男子一身纯白,个头甚至比洛檄羽还高了几分,修长但结实的手指慢慢收起了折扇,嘴角的笑容仿佛使太阳的光晕都失了几分颜色;面如冠玉,目若寒星,气定神闲,犹胜谪仙。洛檄羽先躬身向左边男人行礼道:“拜见司马掌门。”
那紫衫男人便是雪峰派的掌门司马长风。“又一个少年英才,果然不错。”说罢便抬手让他起身。洛檄羽不敢托大,感受到对方深厚的内力便顺着对方的手自然地直起了身躯。“好,好,好。”见对方谦逊有礼,司马掌门脸上的笑容更展了三分,连说了三个“好”字赞许眼前的年轻人。洛檄羽直起身,看向右边的青年时立马换成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上官少爷随便在一个街边冲行人笑一下,别说一千两,就是十万两只怕也有成千上万的小姑娘巴巴地送上来。”
“我又不是出去卖笑的。”上官寒玉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地道,“愿赌服输,你迟到了自然是要付赌金的。”
“开句玩笑而已嘛,”洛檄羽脸上又挂出嬉皮笑脸的表情,捶了好友肩头道,“回去就给,亲手交到上官少爷手上!”上官寒玉眼皮微微上扬,表示默许。
司马掌门待两个小伙子互相打趣完了后道:“既然洛少侠和上关少侠的‘问题’解决了,请二位随我到后厅议事。”二位青年躬身道:“是”,便随着司马掌门离开了前厅。
后厅陈设极为简单,两桌四椅,墙上一画一剑,向着窗外能看见外面弟子练功的场景。洛檄羽从怀中掏出一封印有朱漆的信封,双手恭送到掌门手上。阳光下朱漆上略微泛着紫色光芒,掌门登时会意,手上汇集内息,以寂雪流云掌力除了朱漆,取出信纸默念起来。原来这信封上的朱漆上涂有金虺散的毒,非寂雪流云掌力不可去除,旁人若骤然撕开信封,朱漆活动同时金虺散的毒便会顺着皮肤和气味传入体内,窃读者便立即毒发身亡,这便作为守住信中秘密的一重保障。
司马掌门读罢,眉头便蹙了起来,手摸着胡子思索一阵后正色道:“事关重大,还请两位少侠在这里小住几天,容我好好筹谋一番,三天内必定把事情办好。”上官寒玉道:“既是如此,我们二人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观赏雪峰山上的美景,叨扰之处还请谅解。”司马掌门笑道:“好。”然后两人又到了前厅,吩咐门下弟子带着两人先去了歇息的房间转一圈,然后再由其带领游览峰景。待三人走远后掌门又叫一名弟子:“去把你司马师兄叫来,就说掌门有事相商。”“是。”弟子躬身退了出去。未几,看着二十五名弟子练剑的年轻男子一踏进屋门便再没了刚才趾高气昂的劲头,颔首低眉走到掌门身边唤了声“爹”,神情之中甚至填了三分畏惧。
司马掌门见儿子又是这样老鼠见了猫一样瑟缩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训斥道:“又惹祸了?灏大少爷?”
“没有没有,”司马灏赶忙否认,眼神中竟填了几分慌乱,“儿子猜想父亲这时召我过来,定是有要事通知,是以儿子不得不仔细着听着。”
“哼!”司马掌门冷笑一声:“那弟子的家人我已经安顿好了,以后他们只知自己的儿子是在酒馆酗酒后不小心掉到河中淹死的。正好我要你出去办事,青楼里那点破事儿正好需要时间来冲刷一下。到了外边不比在门中有我罩着你,你知道轻重!”
“儿子知道,儿子一定安分守己,好好担着宫中的差事,请父亲放心。”司马灏恭敬地道。听这口气,原来司马灏早就从父亲口中听过在门中选拔人才到宫中担任侍卫的事情。
“怎么,有事要问?”司马掌门见儿子眉间仍填着几分疑惑。“父亲,这次门中会武还需要全体适龄弟子都要参加吗?万一慧雯师叔座下那几个丫头片子,还有那个李弱鸡……”
“这你放心,每位长老座下弟子最多也只一人有这资格,这个我会告诉其他长老,你不用担心。至于你说的李若珩,我看慧雯虽把他当个宝贝似的护着,那两把刷子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司马灏点点头道:“儿子明白了,那儿子告退。”“去吧。”司马掌门挥手道。
另一边,上官寒玉由弟子领着游览穿岩山和九溪江的景观,手中的扇子不住地扇着,略有沉思,倒不像是单纯赏景的表情,旁边的弟子也没注意,只顾着讲解着景点和相传的奇闻异事。洛檄羽却在到了休息的客房后不见踪影,原来是找那位同来的老大娘去了。
“你有没有见过今天看门的弟子,带着一位老大娘?”洛檄羽遇到一个年轻的女弟子问道。
女孩子身子倒似尚未发育完全,鹅蛋的面庞仍保留几分稚气,一身白衣随着身子的站定也停止了摇曳,有腰上绑着的绣有“月”字的香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见对面这个陌生的男子这样问自己,先是一怔,然后一双鼓溜溜的大眼睛略微转了一转,便向西南方向指了指道:“顺着那边,遇到红色房间后向右一拐,就是弟子家属暂住的地方了。你可以去那儿找找看。”
看出了女孩子在说谎,洛檄羽扬起嘴角,带着那轻佻的笑容向前欺了一步,摆出稍稍猥琐的表情笑道:“小孩子说谎不是好行为哦!”
女孩子一见对方一脸写着“色狼”两字,双眉一立,一瞬之间手刀便向对方颈部砍去。洛檄羽眼中一道白光如新月一般闪过,迅速抓过袭来的那只玉手,只见那纤细的手腕上配着一只毫无杂色的羊脂白玉镯子,便是刚才白光的来源。
这时身后一声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唤道:“如月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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