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林里带出来一群野兔子,由于数量太多,我就把它们变得很小很小装进两边的衣袋里,这样行走起来方便些,还不容易跑丢哪一只小家伙。
我本是打算带它们出来溜溜,看看外面的世界,结果一到平原坝子里放出来 ,个个兴奋得活蹦乱跳,跑着跑着就变成了人。看着他们在水田里撒野地蹿跳,我很担心到时候跑开了收不回来,于是赶忙追上去。小家伙们长得很快,一眨眼一个样,跑得比我快多了,我真追不上他们。
细细想想,人怎么跑得过野兔呢!
我想了一个好办法,用会触电的隐形长绳把他们一群群圈回来,个别敢于踩雷的野兔人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翻越我设置的雷区跑出去,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小野兔是重新追了回来,可它们一个个的心早就野了,一刻也待不住。我想让它们跟我回去,它们却表现出很不情愿的态度,分明还沉浸在放飞自我的状态中,显然这群小野兔已经忘记了曾经居住的那片山林,忘了故乡。
我又想了个哄小孩的办法,指着来时那片山林对他们讲:“你看远处那片绿色的山林,那儿才好玩呢!”
这些兔孩子听了半信半疑,勉强答应了我,才慢慢围拢在我的身边。
起初我打算放在手上带回去,可是变小后放在手里也装不下了,毕竟它们放出来长得太大,许多小野兔根本变不回去了。
怎么办呢?
我赶紧让兔孩子帮我找来一个袋子,一边哄着它们,一边用嘴哈口气将它们分批次压小,然后一并装进袋子里提回去,这样就省事多了。兔孩子们的个子长得快要和大人差不多了,心还是小野兔的心,一点儿都不成熟,幼稚得很,如果我不顺着点儿它们,可能早就跑了。
我当着兔孩子的面就把其中三个同伴压小装进袋子,但是能感觉到我的能力已经不如从前了。那时候稍稍一指点,一群野兔子就变小了,小得几乎藏在袖口里就能带出来。现在我只能一个一个压小,有时候还压不住它们,每次一放手会发现它们又悄悄长大了,正被塑料袋罩得喘不过气儿。我一面怕外面的兔孩子跑了,一面还要看着收在袋子里的小兔子会不会打架,用手压到第三只小兔子的时候,我实在太累了,梦就醒过来一会儿。
我好想休息一会儿,等我恢复能力了再回去处理野兔子们,然而梦里的事情,变化莫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赶紧回到了梦中。
我仿佛看到站在旁边还没压小的兔子人正提着袋子里的小兔人跑来跑去,随意地欺负。虽然这是我幻想的,可残酷的画面让我心里都开始颤抖了。
再次回来的事情好像记得有点模糊。
我接着把两只兔子人压小放进袋子,但是这个过程太长了,袋子里被压小的兔子待不住了,加上外面的兔子也想跑开,这下里里外外彻底乱了起来。
我干脆撒手不管了,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它们。
一个个兔子人变成了动漫兔子人,长得奇奇怪怪,各式各样。他们在水田里举着旗子撒野地跑,沿着我曾经带它们来的水田来来回回反复地跑着。凡是跑到我面前的大家伙,圈住一个就把它揪下来,压小了装进袋子里。
我发现它们越变越不像真的兔子,也不像真的人,全都变成了虚幻的模样,最后彻底成了一个动漫世界。城堡里的洋公主留着黑色的长发辫子,内在却是个中国女神;唐僧变成了一条披着袈裟的小人鱼,和一群海水里的美人鱼们抱团欢庆;各种各样的新奇动漫小人物层出不穷,令我眼花缭乱,看到最后这竟然是一部泰国的动漫作品。
没想到我曾经从山里带来的小兔子,不仅彻底变野了,还被玩坏了。
一个名为《英反爱》的电视节目, 唐朝美人的表演居然颇受外国人的欢迎,姑娘们把双眼周围沾满了红色的珠子,此类妆容引得场下的英国人一阵欢呼鼓掌。中国古代的胭脂水粉竟然变成了金砖,价值连城,有人就在暗地里悄悄地说,金砖可以敲响别人的大门……
2018.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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