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欣赏的感觉其实挺挠人的。
我时常觉得互联网是最包容的地方,这体现在各大情感博主总会毫不犹豫地用各种各样的文案鼓励你做自己就好;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比如《被讨厌的勇气》里也多次强调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可是人要么有坚定的信仰,要么有鲜活的思想。信仰如果不够有力,那么鲜活的辩证思想随时就会侵蚀单纯的意志,使得其摇摇欲坠。
意思是网上对社恐又无能的人的包容、对人崩溃的精神状态的肯定,在现实里好像行不通。
我大一在班委里挺尴尬的。在开学班委竞选时心血来潮担任了一个无人报名的小职务,本以为能借此机会多多接触新同学,收获崭新的缘分,没成想这一年来还挺为此痛苦的。在别的班委的光芒下,我黯淡无光,约等于无。
由于我们的兼班希望同学们能够积极融入班集体,设立了比其他班都要多的职位,我竞选的易班委员正是其中之一。后来才发现这个职位是相当多余的存在。虽然时不时会有易班app的各种比赛活动,但都是自愿原则的平平无奇的活动,基本只需要班委转发相关消息就好。更尴尬的是,我作为多余的班委,这个职位是不被年级认可的(年级委员和登记班委信息并没有这个职位),因此综测加分与我无关不说,我并没有进入和年级委员对接的群,转发相关活动的任务也就落到了班长的头上,与我无关。虽然兼班多次强调了班委不是只承担自己分内的职务,但或许是我人缘和能力都有欠缺的缘故,这一年来从未有其他班委需要我的时候。
简而言之,我是名存实亡的存在。由最初在班委群活跃发言,到后来胆怯地窥屏,再到后来延伸为信息焦虑,最后学期末主动卸任时自觉地退了让我内耗一年的班委群。尽管人手不足(没有人参与大二班委竞选),也并没有人对我作出挽留(这话可能有点矫情)。我知道一方面他们是尊重我的选择,但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大家默认的事实:我是个架空的存在。毕竟另一个本来也想退出的任务不重的班委最终还是留下了,想来应该是被挽留的结果;看着他在班群继续接手本职工作,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短暂而失败的班委生涯,心里堵得慌。
除此之外,我的性格也确实不适合社交:不够坦然开朗的同时又偏偏严重缺乏维持友谊的热情和深交真诚的勇气,加之我平庸至极的外貌和身材,我的社交价值几乎为零。我想我大概符合字面意思的“丑人多作怪”,平平无奇的同时又相当矫情…所以没人愿意和我聊天交朋友,和大学舍友还能礼貌共处已经是我被社交狠狠打磨十九年来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啊,长期处于大痛未至小痛不断的生活状态,几乎没有来自他人正向反馈,反而不断感知着来自他人无意流露出的负面反馈的我其实挺泄气的。不知做自己和不在意他人看法的底气何在,毕竟我内外都是虚无且痛苦的。我自卑又敏感,童年未能在原生家庭获得坚定而沉稳的力量,极端自大与自卑共同占据了我心房,外界的风吹草动足以让二者发生争斗,我的精神内核每天都发生着堪比地震的动摇乃至破碎。
写这篇文章的起源有些幼稚,在班群看到本来打算退出班委的一个同学又开始转发其分内工作的消息了。我是这样的,与我不堪的过去相关联的一切都是我坏情绪的导火索。我认同不在意他人看法这一解决之道,只是对于社会性动物的人而言未免过于理想化且粗暴。不啻对抑郁症的人说不要不开心了、对受伤流血的人说不要疼了。只能说我可以短暂地忘记外界,在阅读和写作中恢复能量,但不被认可的悲凉感是我作为人这一生物,这辈子也逃不掉的苦难。
偶尔能从自己的思想里获救。在窥视着他人对一些个体积极而充满艳羡意味的评价时,我无法坦然地随波逐流共同赞美,毕竟我的内心动力也不足。虽然不会产生贬低他人的想法,但我需要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哪怕不被欣赏,我也是绝版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很好,我怎样都好,我的生活只要自己满意,哪怕循规蹈矩也有滋有味。
大隐于市真是精神净土的守护者啊。
所以生活啊,它苦涩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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