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真实的故事,故事主角是薛姨和老李。他们是夫妻,男人老李比薛姨大了20多岁。老李是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比起看风水,他最有名的行为就是给自己说亲。
故事发生在解放前。
薛姨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解放前的女孩子大部分都裹脚,以三寸金莲为美,而薛姨的父亲因为自幼酷爱武术,所以生的女儿薛姨就没有裹脚。
封建社会,大脚女人的亲事不好定,婆婆家一听是大脚就连连摇头。
久而久之,大脚的薛姨25岁了,亲事就难定了。
眼看年后又涨一岁,薛姨的爹娘抵足不眠。她爹抽着水烟袋、一袋一袋呼呼噜噜连着抽;她娘低声地抱怨他:“孩子小的时候你不让裹脚,大了就裹不动了;小的时候不让学针线活,偏让她练习武术,大了谁敢娶?”
薛姨的爹不吱声,吸完一袋烟,接着再装上一袋;最后听得不耐烦,低声吼一嗓子婆娘:“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我活了快五十岁了,从来没有听说那家姑娘嫁不出的,就看到打光棍的多。闺女虚岁才26,你急啥。”
这边屋里的薛姨也是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是一个刚直不阿的女孩,宁愿不嫁也绝不凑合;她认为自己好好的一双天足多好:跑得快,下地干活也不比男人差,挑水担担都脚下生风,利索的很。为什么有的婆婆家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双脚而拒绝婚姻呢?就是老思想作怪?还是真的这脚就没有人待见?
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薛姨的爹的老朋友老李来年后来串门儿。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薛姨的爹道出来了自己的烦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李其实不算老,他年龄46岁,年轻时也挺帅气的小伙子,可是因为家里穷就错过了相亲年龄段,后来比他小三岁的弟弟也成亲了,他的终身大事就错过了。这样一错再错,目前46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现在觉得这光棍打得不可思议,解放前这种事很多。终究还是因为一个穷字。
老李也学了一技之长,给人看风水。
访名山、拜名师,他学到了风水的真谛;看风水看的慢慢就小有名气。虽然没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问题,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己又蓄起了胡子,人们就尊称他为老李。
有一次村上有个刘姓人家找他看坟。这位刘姓人家的父亲死的早,坟地就在自己家的薄田里。刘家出了个败家子,因为赌博还不上赌债就把土地卖给了张家,换成钱还债。这就造成一种刘家坟地在张家地里的表象。
结果张家又是个过日子的人,年复一年刘家的坟头也种满了庄稼,慢慢快成平地了。刘家的父亲死后的三十年,母亲也死了。
但是刘家的坟头基本夷平了。虽然每年刘家都去张家田里给父母送送纸钱,那也是大概就找个地方。不敢确定是不是那里。
母亲死了要和父亲合葬的。张家不允许刘家破坏了他的庄稼,所以具体位置不能乱找。这可难坏了刘家。于是就花钱请来了老李看祖坟具体位置在哪里。只见老李了解概况之后,徒步带着刘家几个人爷们,径直走到张家地里。他先是烧了一些值钱,口中念念有词。纸钱换成灰之后,一阵风就带着灰奔跑,灰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老李到背着双手,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的中式褂子,他在那堆灰旁边,以灰为基点,向西迈了几步,又向南迈几步,接着向东走几步,他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就是这儿。然后刘家的人赶紧拿木棍插进去做个记号;用铁锨一挖,果然!
从此,老李名声大振。尤其是老刘家,对他就是一种膜拜了。
找他算命看宅基地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就包括了薛姨的爹。
薛姨的爹找老李给看看自己的宅基地,他觉得自己爱女儿有什么错吗?怎么现在还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两个人称兄道弟喝酒压拳的时候,薛姨曾经过来给两位倒过茶。老李上下打量着她,恰好薛姨也在看他,两个人看了个对眼。
薛姨的爹就想问一下女儿什么时候能嫁出去。老李拍着胸脯说:“侄女的婚事包在我身上。”
过了没几天,老李又过来喝酒,说是给薛姨物色了一个小伙子。
薛姨的爹问:“小伙子家在哪里?”
老李说:“和我一个村”。
薛姨的爹又问:“家庭条件怎么样,家里兄弟几个?”
老李说:“和我家差不多。也是兄弟三个,个头也和我差不多。改天我让小伙子上门让你看看。”
薛姨的爹连忙说:“别人说亲我信不过,兄弟你说亲,我一百个放心。不用相看了。”
老李说:“看见我就等于看见男方的小孩了。”
就这样,薛姨的爹连对方长相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给薛姨定了亲。
老李亲自送过来聘礼。两个人商定了娶亲日期。薛姨信奉“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她没有资格提意见。既然是父亲的朋友说亲,那肯定就差不了。
结婚的日子就定在十月二十九日。
那天一大早,薛姨的父母穿戴整齐,就等着新女婿上门跪拜。
这个时候,老李穿着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在唢呐声中走到薛姨家门口。
老李看到端坐在堂屋里的薛姨父母,跪倒磕头:“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这个时候一脸懵逼的就是薛姨父母了。薛姨的父亲说:“不是,兄弟,新郎怎么没来?你一直没有上过是你呢?”
老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一直说看到我就算看到他了呀。”
薛姨父母恼羞成怒,有意悔婚,可是看到前来贺喜的朋友络绎不绝,两口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薛姨这边听说嫁的人居然是李叔,欲哭无泪!可是,事情都走到这样了,如果自己悔婚,恐怕再也难嫁出去了。她哭哭啼啼地征求爹娘的意见。
爹娘正在一旁束手无策呢。
最后薛姨心一横说:“这也是我的命,我认命了。”
就这样,薛姨和老李拜堂成亲了。
这就是自己给自己说亲的故事。
不过薛姨嫁过来之后,一辈子也没有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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